「可你所做的一切和志願者一樣!他們是因為你,才開始關注這件事的,你不知道你現在在國際上有多火,大家都想要認識你!」
姜喜月看了看他手中的邀請函:「可是,如果接受採訪就必須離開這裡,不是嗎?」
潘西一愣。
「是這樣……可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參加採訪的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志願者的工作,以後保護之家就不用愁人手不夠了,這不是很好嗎?」
「這些事情你去做就好了。」姜喜月笑著將邀請函重新放回他手裡,道:「你的文章寫得很好,希望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面。」
潘西是個年輕人,躊躇滿志,絕不會甘心讓自己的一生都留在這個地方。
他之所以來到西里比亞,是因為自己的初心和理念,同時也在尋找契機,現在找到了,是時候厲害了。
潘西啞然。
沒想到姜喜月竟然早就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看著她平靜坦然的目光,頓時羞愧起來。
他雖然同樣覺得那些盜獵者罪該萬死,卻不會像姜喜月那樣,面對成功的機會也無動於衷,淡泊名利。
這一點,讓他羞愧難當。
「對不起……」
「每個人來到保護之家都有自己的目的,你們的覺悟比我高,至少我在幾天之前,還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什麼都不知道。」姜喜月道。
聞言,潘西才想起來,當初她是為了治療抑鬱症才來到這裡。
剛到保護之家的幾天,她躲在房間裡從不出門,別說野生動物,就連人都不肯見。那時候的她頭頂仿佛籠罩著一片烏雲,對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可是現在,她整個人已經煥然一新,像是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
在離開保護之家,流落在草原上的幾天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整個人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變得如此耀眼。
潘西深吸一口氣,道:「好,我去接受採訪,同時也會把你的態度告訴他們,希望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面。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和你一樣,塵埃落定,心無旁騖地回到這裡。」
第二天,潘西和其他人辭行,結束了自己在保護之家的工作。
保護之家的志願者人員流動極大,因為這裡的環境惡劣,工作辛苦而且酬勞不高,很少有人能停留幾年。
對於他的離開,沒有人覺得驚訝。
只有唐艷冷嘲熱諷地說了一句:「就知道你們留不久,現在一找到機會就馬上跑了,當初你來這裡的時候就等著今天了吧?」
潘西正在收拾東西,聽見這話,瞬間咬緊了牙。
「整個保護之家你工作最少,收入最高,我們來這裡是做志願者,不是來這裡給你當員工!理論上說,大家都站在同樣的位置,你有什麼資格指使別人?處處冷嘲熱諷?你要是這麼厲害,怎麼不見你去救助動物?只會坐在辦公室里發號施令,整個保護之家,只有你不配留在這兒,就連你女兒都比你強!」
唐艷是這裡的講師,在保護之家的時間最長,所以平時她說什麼,潘西都忍著,現在要走,終於忍無可忍。
唐艷倏地瞪大眼睛,氣得臉色漲紅。
「你說什麼?!」
「說了就說了,現在我已經不是保護之家的志願者,難道還要聽你指揮?」
潘西越說越氣,句句懟得她說不出來,繼續道:「你是姜喜月的姑姑,我看你卻巴不得讓她去送死,幾次故意不去搜救,你還是人嗎?其實最想離開這裡的人就是你吧?可惜,你就是沒有這個機會。」
「潘西!你給我閉嘴!」
最後這句話似乎觸及唐艷的軟肋,她氣得身體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