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
鍾正元像是換了一個人,只朝他微微頷首示意,隨後繼續認真掃地。
李長生震驚地看著他的模樣,走進房間看見姜喜月。
「你怎麼真的讓他留下了?就不擔心他是臥底?」
鍾正元畢竟是鍾淇的父親,兩人感情又好,萬一他只是詐降闖進來,到時候和鍾淇裡應外合,他們根本來不及防備。
「不會。」姜喜月道。
如果鍾正元真的有這個心思,她也不會同意讓人留下來。
李長生見她如此篤定,沒有再勸,轉頭看了看外面的鐘正元,還是提防著等他走了,才道:「還沒有找到鍾淇,都快一個星期了……你說她還在a市嗎?該不會早就已經跑了吧?」
「警方不是已經封鎖了所有出去的路線嗎?她的臉被毀,特徵明顯,很容易就會被找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受害者,就更不用擔心了。」
李長生嘆了一口氣,a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藏一個人太簡單了,他有些擔心,要是鍾淇一直不出現,可能會拖到一年半載。
只要一天沒抓到人,他就一天不安心,這幾天跟著警員到處跑,急得嘴上都長了好幾個泡。
「那我就先回去了,警局那邊還缺人呢。姜大師,要是有什麼線索隨時聯繫我。還有,你小心一點鐘正元,我覺得以鍾淇的性格,肯定會來找你報仇的。」
李長生說完,迅速下山。
姜喜月翻看完手裡的書,轉身走出來院子,找遍整座抱雲觀,卻沒有看見鍾正元的身影。
「人呢?」
牧野道:「我讓他下山去買點紙錢回來,庫存用完了。」
剛開始,牧野有些不太接受道觀里突然多了一個人,而且對方還是鍾淇的父親,但隨時幾日的相處,發現對方真的是誠心為受害者祈福,就慢慢接受了他。
而且他一來,所有跑腿的工作就不用牧野自己做了。
姜喜月微微點頭。
「等他回來讓他來找我。」
——
鍾正元坐車進入市區,這次不僅要採買紙錢,還要買一些生活用品和蔬菜。
下車之後,他快速走進超市和香燭店,買好東西就準備回去。
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爸!爸!」
他腳步一頓,轉頭看去。
昏暗的巷子裡,一個人穿著厚厚的衣服,帶著帽子和口罩,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
雖然看不清模樣,但鍾正元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正是鍾淇!
他愣在原地。
鍾淇見他不動,乾脆上前一把將他拉進巷子裡。
周圍光線有些暗,巷子裡一股惡臭,和鍾淇身上的腐爛臭味交雜在一起。
她臉上的瘡已經腐爛流膿,膿水滲透口罩,留下一灘黃色的痕跡,說話間肌肉緊繃,還在源源不斷往外流膿。
鍾正元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記憶中,鍾淇是十分愛乾淨的,絕不會放任自己變成這模樣。
鍾淇當然知道自己狼狽。
這段時間因為警方的宣傳,她根本找不到祭品,稍一露面還會被人抓住。
她臉上的瘡不斷惡化,之前被姜喜月打傷的地方也沒有痊癒,只能像只老鼠似的到處逃竄。
好不容易,才看到鍾正元的身影,可沒想到他身上竟然穿著道服!
「你竟然去了抱雲觀當道士!爸,你瘋了嗎!我現在變成這樣,就是被姜喜月害的!你還去找她!」
鍾正元眼中的震驚和心疼慢慢退去,目光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