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囚衣的少年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流霜的這些話似的,黑黝黝的眼睛中沒有一絲生氣,聞燈看了他一會兒,而後指著中年男人:「從他開始吧。」
中年男人被聞燈這樣指著,整個人都震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聞燈這樣美麗的女子,更不知道流霜帶他來是為了取他的心頭血。
只是在人間的時候常常聽酒館裡的說書先生說起魔界的美人,說她們最喜歡與人間的男子雙修,采陰補陽,中年男人看著聞燈的臉,心裡盤算著,若是能與這樣的美人一夜風流,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聞燈看他在那裡兀自□□,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聞燈對他笑了一下,中年男人仿佛丟了魂兒去,渾身的骨頭都軟了酥了,不知道東南西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話說的果然不假。
流霜卻看在聞燈的笑容看出幾分冷意來,她捧著瓷碗站在聞燈的身邊,聽見聞燈咳嗽起來,連忙抬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中年男人見狀,上前一步,對聞燈道:「這位小姐,我家祖上有個止咳的法子,要不要試一試?」
他伸出自己的兩隻手,搓了搓,對聞燈說:「只要我給您按一按,保准馬上見效。」
聞燈的咳嗽聲漸漸停下,她抬眼看向中年男人,嘴角噙了一抹玩味的笑,她輕聲說道:「不用了,不過我也有個法子,需要你幫忙。」
中年男人的眼睛刷的一亮,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與這位魔界的美人雙修,若不是房中還有旁人看著,他怕是早就撲了上去。
聞燈說罷,抬起一隻手來,她的指尖亮起一點微光,這是中年男人與那少年第一次見到如此奇妙的場景,與從前他們在人間所見的拙劣戲法完全不同。
當亮光散去,聞燈的手中多了一把短短的匕首,那匕首寒光凜冽,清晰地倒映著中年男人的面孔,他的眼中終於浮現出類似恐懼的情緒來,意識到自己被帶到魔界或許並不是要與眼前這個美人雙修的,下意識吞了一口唾沫,顫聲問:「你們要做什麼?」
聞燈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向他走過去,柔聲問他:「不是你說,想要幫我治病的嗎?」
「是、是……但是——」
聞燈對他的話恍若未聞,她的指尖在中年男人的胸口處輕輕一划,布料瞬間裂成碎片,散落在地上,若是能夠忽略此時緊張的氛圍,與聞燈手中雪亮的匕首,中年男人定然樂得把嘴巴都咧到耳朵後面。
那隻匕首逼近他的胸膛,抵在他的皮膚上面,冰冷、尖銳,像是毒舌的尖牙,皮膚下面的心臟正在砰砰跳動,越跳越快,越跳越快,男人的世界裡只剩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嗤。
像是蚊蟲振翅一般的輕微聲響夾雜在中年男人劇烈的心跳聲中,他低下頭,聞燈手中的那把匕首已然沒入他的胸膛中。
疼痛從傷口傳遞到四肢,他張大了嘴,想要求救、哀嚎,然而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他想要逃跑,離開眼前這個美麗的魔鬼,然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想他當年能夠以一人之力,將一家七口全部滅門,後來更是在官兵追上來的時候一連殺了五人,而現在他卻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從窗縫中中吹拂進來的風在房間中凝固了,或許是因為疼痛,男人的眼淚像豆子一樣從他的眼睛中掉落。
聞燈微蹙眉,對他道:「不要哭,哭了這血的味道就變了。」
她的話並不好用,男人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聞燈輕嘆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匕首用力插得更深一點。
男人的眼睛瞪得極大,血絲如蛛網般蔓延出來,房間中他急促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而房間中另外的三人卻是對他的醜態無動於衷。
鮮紅的血從傷口中汩汩流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