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让你想!”
“要不你去请同学吃饭好吗。”
“那你要和我一起。”我耍赖。
“你明知道我……我不方便……”他低下头。
“你明知道我……我和同学关系不好!”我学着他的语气。他被我逗笑了:“容我好好想想行吗,毕竟你是大姑娘了。”
“别太破费。”我又想起今天取款机上显示的余额,“金钱往往会冲淡情谊。”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每天放学都会跑去杂志摊找来各式各样的杂志,翻到“征稿要求”那一页,先看稿费标准,再看要求类型——我承认这样功利得很,可是没有办法,用钱的地方很多。后来,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比较之后,我发现言情杂志给的报酬最高,纯文学杂志给的报酬最低。于是我开始在夜晚写各式各样的言情小说,复印很多份寄出去。那些被很多人嚼碎吐出来又嚼碎又吐出来的桥段让我觉得恶心。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这样,很快就会家徒四壁的。我写小说的时候夏墨总是在另一个房间里陪着我,他不知道我在写小说,他以为我在学习。这让我觉得内疚,我总让他早些睡,可他却不听。他习惯开着一盏小灯坐在床上看书,大概凌晨两三点,我在写完小说之后,去他的房间,跟他道晚安,他才会睡去,我为他关灯以前,他会吻我的额头。后来,在我进了大学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当独自在深夜里抽烟熬夜写小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的时候,我还是常常想起,曾经有一个男人,在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陪伴着他以为还在努力学习的我熬过夜。
院子里已经开出了一枝枝的蔷薇。我清晨上学之前总喜欢折下一大枝,插在有维他命片的清水瓶子里。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希望,那若有若无的花香,能够弥漫开整个房间,带给夏墨一整天的好心情。
那是在高二即将结束的夏天,而我却全然没有复习的心情。我以每天一万字的速度稳扎稳打地写,然后寄给各式各样的杂志社。有的会发表,有的则会原稿退回。我从不气馁,再投给别的杂志社就是了。前面说过了,由于是言情杂志,所以稿费偏高。我写两千字稿费就能赚到四千块。那段时间我发表了五篇三千字到五千字不等的小说,于是我拿到了一万八千块的收入。我从来都是把杂志社寄来的样书丢掉,除了稿费,其他于我而言都毫无价值。我将稿费存到银行里。我不能让夏墨知道。后来,当我进了大学,离开这座城市,也离开夏墨之后,我还是会想起这些日子,心中一阵阵的酸楚。那是我已经死去的年少时光,那些少年的心情,犹如被夕阳模糊的画卷,慢慢的,慢慢的,消失。而那种怕深爱的人知道真相以后担心,于是一直隐瞒一件事情时忐忑的心情,在我离开夏墨之后,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可夏墨最终还是知道了。可想而知,那次期末考试,由于一直忙于写小说,我的成绩下降得飞快。冯老师又几乎又要崩溃。许久不跟夏墨联系的她竟然一个电话打给夏墨,希望他能够再出现在学校里劝我——我和夏墨住在一起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这一直都是个秘密。接到电话的日子,距离我的生日还有一天。那个夜晚,我依旧在写小说。挂掉电话之后,夏墨摇着轮椅走进书房。我措手不及地将小说藏起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可语气依旧是温和的。
“冯老师刚才给我来电话了,她说你这次考试成绩很不理想。”
“是。”我站起来,低下头,“我骗了你,对不起。”
“我想不明白,”夏墨摇摇头,有些失神,“你每天都凌晨两三点才睡,成绩怎么会不理想?”
“我下次好好考还不行吗。”我蹲在他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腿上,“我这次是失误了,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夏墨说,“那么你能把你刚刚藏起来的东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