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识数的,他们只知道粮食卖了钱,卖了多少,他们也不关心,无知是幸福的。
我在想我怎么能把我的白菜给卖了,人小有人小的坏处,我不允许单独出去。晚上没有因为卖了粮食而改善生活,爷说要还债,大堂姐要出嫁,出嫁后就不用在家吃饭,少一个人,家里留的粮食比往年更少。
吃罢晚饭,爷让爹留在上房,我带着小七赖在爹的怀里,不肯出去。爷带着大爷他们进了里屋,奶点上我灯,昏暗的灯光微微晃动着,把屋里面的人脸照得花花的,爷和奶坐在床上,大爷、二爷、三爷和爹坐在床下的小凳子上,我和小七还有小姑坐在床沿。
爷说:“今年秋季的粮食已经卖光,上次借恁姐和亲家的钱一直是俺心里的刺,想着今年年景好,粮食多卖点,哪成想,粮食比去年还便宜一文,这不家里凑二十两银子,先把亲家的钱给还一部分。”
“先把二十两给香芹,今年收的粮食被你卖光了,说的中秋给香芹家半袋花生,恁个老头子就留了一点种,中秋香芹说没有钱,都没有来走亲戚。”杨氏坐在床头,身后靠着被子,嘴里说着,手里还拿着曹老爷子的黑夹袄在缝补。
二爷一直是嘴最快的,只见他嘿嘿笑两声道:“爹、娘,不是俺说大姐,她的铺子生意一直好着呢,咱家的花生俺都落不到吃一个,年年给大姐送,大姐中秋就会提两包点心,要俺说,爹,恁还是把钱先还四妹娘家吧,起码回来还能带点水果吃。”
杨氏把衣服啪一声,扔到了床里,双手拍腿,身子跟着拍腿的动作弯腰,伏起,“我咋生恁个二混子哩,恁亲姐那日子咋过的,恁不知道吗?一家老小像玛鳖一样的吸在恁大姐身上,恁大姐苦里很哪,娘家没有一个帮忙哩,给点花生,还被二混子看在眼里,我咋有这么个混蛋儿子哩。”嘴里嗷道,双眼却盯着曹老爷子。
曹老爷子习惯性地磕磕他那不存在烟灰的烟锅,唉了口气道:“老四,先别给恁媳妇说,正好钱也不够,先把恁二姐的给还了,余下的钱,等两天张家来人,好待客用,再有两个月花儿就出嫁了,到时再一块还给亲家。”
二爷悻悻地闭上了已张开准备出声地嘴。
我趁大人们不注意,连忙趴在小七耳边悄悄地说:“喊,恁想去学堂。”
爹准备回声,小七一下子扑过去,对爹说,爹:“俺想去学堂,俺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咋写。”
爹抬起头,看像爷,爷刚装了一杆烟,准备抽。他停下准备点火的手,坐直了身子,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似的,眼睛发亮后又暗淡下去,要不是我专注地看着,根本就发现不了那一瞬的光亮。
曹老爷子对小七说“小七啊,想学字等恁大堂哥回来后,让他教恁,今年不行,今年学业重。恁大堂哥明年春上就要考乡试,等恁大堂哥考上秀才后,以后在家学习,好教恁几个。让曹家的娃个个会认字。”曹老爷子微眯着眼,嘴角向上抿起,像是看到未来的美好憧憬。
“爷,万一大堂哥还考不上呢,大堂哥都考了好多年了。”美好的憧憬,被不明所以的小七给不小心打碎了。
“明年一定考的上,恁大堂哥跟俺说,他这次有把握,恁大伯明年秋季也要参加考试,等他考了上举人,咱家还怕没有书读吗?”曹老爷子严肃地道。
晚上睡觉前,我和小七就把今天爷说得话一字不差地说给了娘听。娘说:“恁爷向着恁大爷家那,看恁大爷回家哪看过书,明年下场还要花钱,恁爷这几年没钱啦,说不定明年秋下还要卖地哩。”
忙完了秋地迎来了闲冬,这里只要收了秋,冬天是不种地的,爹娘说因为天冷,种在地里,种子出不来。但是要用弯腰犁把地给翻过来。让老天爷给冻一下,把里面的虫子给冻死,来年种小麦,产量就高一点。大爷一家早早回到了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