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個又丑又摳的東西,自然在整個紅袖樓都不受歡迎,可他修為高,大家只好忍氣吞聲,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多少要被占些便宜。
銀絨與塗大嘴的淵源則更長,他還是只小奶狐的時候,就常常被他欺負,後來,塗大嘴修為神速,剛化形便是孔武有力的青年形象,能單挑築基期修士,銀絨則是先變成五六歲的奶娃娃,臉蛋圓圓軟軟,狐尾總也收不回去,師父乾脆給他穿了開襠褲。
因為那條開襠褲,他被塗大嘴羞辱了很多年,到處宣揚碧玉姑娘養了個連化形都不會的小廢物,這種情況直到銀絨再次長大,變成如今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又有了變化。
總之就是塗大嘴見到少年銀絨,色心大起,險些得手,銀絨險險逃脫,卻撞進了蘭梔的琵琶詩會,客人們正值酒酣耳熱之際,看到驚慌失措的白軟少年,五官明艷,身段嬌軟,更重要的是,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全然是少年人的狡黠靈動,並不染一絲風塵,整個人嫩得能掐出水來,甫一出現,便搶了花魁蘭梔的風頭。
蘭梔有多麼氣急敗壞,醉醺醺的客人們有多麼蠻橫吵鬧,銀絨統統記不清楚,只記得自己被嚇得到處逃竄,還在情急之下咬了塗大嘴,被塗大嘴反手一掌打吐了血,後來師父及時出現,把已經化做原形的他抱回了家,不知用了多少草藥丹丸,總算撿回一條命,後來,他便發誓再也不去煙花之地,至少不會以人形出現,那種經歷太過可怕了。
銀絨為了躲開塗大嘴,正在人群中穿梭,卻忽然感到後頸一緊,正要掙扎,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幹什麼這樣莽莽撞撞的?」
銀絨歡喜地裂開嘴,動了動毛絨絨的耳朵,「嚶!」
——是師父!
東柳放開了他,銀絨落地便化作少年模樣,不大放心地左右看了看,見塗大嘴沒有追過來,才鬆了口氣,問說:「師父,您老人家怎麼回來了?這麼快就輸光了?」然後就挨了一暴栗。
東柳如今是女身,指甲有點長,便沒捏銀絨的臉,叉腰罵道:「童言無忌,呸呸呸!小崽子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
銀絨揉著腦袋:「沒輸光,那為什麼回來?」
東柳:「聽說有熱鬧,回來看看。」
銀絨明白了,原來是專程回來看蘭梔笑話的,因為蘭梔總是針對銀絨,東柳便恨屋及烏,同蘭梔不大對付。
自家師父經常在如意賭坊「閉關」,不許人打擾,銀絨抓住他一次不容易,連忙把昨晚莫名其妙變回人形的事情告訴了他,問:「我的採補術是不是又出了岔子?」
東柳聞言,沒說什麼,而是拉著銀絨避開院子裡看熱鬧的人群,徑直往自己那門口掛著『碧玉』二字的繡房而去,還嚴嚴實實地關好了門。
銀絨見他如此嚴肅,心就是一沉,愁眉苦臉地說:「師父,我是不是出了大問題,哎,我知道,我的資質太差了,媚術和採補術都不行,您說我是不是只假狐狸?」
「誰說你出岔子了?」東柳眉毛一豎,臉上卻帶著笑意,「你是不是在睡前吸了他的陽氣練功?」
銀絨點點頭。
「這就對了!剛採補過的對象與你之間還殘存著聯繫——尤其是他這種陽氣極盛的極品爐鼎,你們緊接著同床共枕,你不受控制變回人形,只有一個原因,就是……」
「他對你動了慾念。」
銀絨:「??!!!」
銀絨:「怎麼可能?他很討厭我的!」
「呵,」東柳不屑道,「人族修士就是矯情,嘴上說不要……」
銀絨搶答:「身體卻很誠實!我在話本子上看到過這句話。」
「沒錯!他們全是假正經,不過,假正經往往在床上反而格外狂野,」東柳揉一把銀絨的腦袋,「乖徒弟,你得有所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