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還是喜歡不來這個圈子。
走進宴會廳,燈光將夜晚的大廳照得仿佛白晝,但又不刺眼。侍者貼心地挑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引了杉菜進去,又能讓她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宴會廳的最中央。
只是,當她真的站在這個宴會廳中,她這才發覺整個宴會的氣氛很奇怪。
換了一身美麗的禮服的少女抬起頭,大廳的中央她的學姐安靜地站著,沉默的樣子讓眾人不由得安靜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杉菜就是覺得藤堂學姐可能要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她沒有猜錯。
「……謝謝各位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也希望大家今天都能玩得非常的愉快。謝謝大家。今天是我24歲的生日,在這邊,我有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那就是,我藤堂靜,在下個月,要回到法國巴黎去,而且短期之內,也不會有回國的打算。daddy、ay,請原諒我的任性,就當作,我已經嫁出去了。」
牧野杉菜愣住了。
接下里的一切就像是一出令她難以理解的劇目,大庭廣眾之下,這個擁有著所有她羨慕的東西的藤堂靜,居然剪短了自己精心打理過的長髮,表示要作為一個律師為窮人服務,並且不再回國。
這不是靜學姐的繼承晚宴嗎?
杉菜惶惑的轉頭四處看去,本能地去尋找那個之前給她解惑過的少年。
宴會廳不是特別大,大家都聚集著的情況下,她很容易就從無數張面孔中,找到了最端麗的那張。
不同於和她說話時的和善,現在那張好看過頭的臉上無疑寫滿了嚴肅兩個字。
來不及多想,也不顧及什麼禮儀——反正她也不懂——她拎起裙角,就向著月見的方向擠去。
她很想問問原因,也許最該問的是靜學姐本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個少年才會真正的給她答案。
「……本大爺倒是覺得她勇氣可嘉。」
「也許,不過在我看來,這叫做沒有自知之明。」
等靠近了,牧野杉菜才發現,和宇佐見小少爺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燦金頭髮、一個赤紅頭髮卻同樣俊秀的少年。
之前攔在小少爺跟前的菸灰發色青年此刻正恭敬地站在一邊,發現她之後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理會。
她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直到此刻她才發覺那三個少年自成一圈,周邊那些大人物們都用眼角的餘光關注著他們,卻沒有一個敢上前打擾。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剛才那個侍者瞬間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的態度。
她又魯莽了。
很想說反正自己也不屬於這個圈子,什麼都別管了直接上去問就好。但是,隨便打斷他人的聊天本身就非常沒禮貌。
就這麼一怔楞,她聽見了那個溫柔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
「勇氣啊,明明是一個很美好的品質。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遇到的人都將它變成了魯莽的代名詞。」
她徹底停在了原地。
自稱本大爺的金髮少年輕哼了一聲,對一宴會廳的混亂臉上掛著漫不經心地笑,就像是他從未將這些放在眼裡過。事實也是這樣,比起藤堂家的變故,他更關係銀髮少年口中透露的信息。
他笑著試探道:「難道還有別的人大庭廣眾之下放棄了繼承權?」
赤發、赤金雙色瞳孔的少年明顯對金髮少年的話不以為然,這個圈子就這麼大,有這種事他們難道會得不到消息嗎?不過,他同樣對自家幼馴染的話很感興趣,所以也關切地看了過去。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就好了。」
月見搖搖頭,不願意多說。
「我記得藤堂家除了藤堂靜,已經沒有合適的繼承人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