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那個傢伙也知道?」
一聽就知道小景的口氣開始軟下來,月見仰面躺在榻榻米上,努力地點頭,試圖把自己的真誠都傳遞過去。
跡部狐疑地盯著月見寫滿了無辜的雙眼,再盯了一眼已經距離他指尖不過幾公分的扣子。沉默的樣子似乎想透過那一層薄薄的衣服,看見了裡面的具體傷勢。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既然赤司知道的話,那就放過你這次。」再過幾分鐘,赤司也就到了,這傢伙實在被必要撒這樣的謊。
見跡部終於吐口,月見這才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他笑著說道:「說起來,小景你這樣是不對的。」
……廢話,他當然知道這樣的姿勢不對。可誰叫他被怒火給沖昏頭腦了呢?
嘖,失策。
也幸好是在月見這樣的朋友面前,否則也太不華麗了!
不過,話也說會來,如果不是在這些能讓他信任的人面前,他也不會這麼失態。或者說,他也不會對不夠親近的人這麼關心。
跡部撐著胳膊,慢慢地站起來。
結果腰還沒伸直,就眼前一花。
少年纖細但絕不瘦弱的身軀緊緊的貼著他的,胳膊纏著胳膊,足繞著足。
銀白色的長長髮絲盤旋在他耳邊。
和剛才一樣,不,完全相反,他被自己的友人抓住,整個人壓制在地板上。
他在下,月見在上。
跡部眨巴了一下眼睛,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一張熟悉的笑臉湊到他眼前。
「月見?什麼情況?」
這回輪到跡部一臉呆滯了,他動了動手腳,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明明月見看上去輕輕鬆鬆,沒有太用力的樣子。
他難以置信地又動了動。
還是沒有掙脫開。
……他好歹也是一個運動少年,就算沒有特意學過什麼空手道、柔道的格鬥術,身體自帶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覷的。要不然,豈不是白瞎了他每天那麼大的運動量。
然而,是的,然而!
他現在居然一動都動不了,而且還是被月見這個他眼中需要好好保護的傢伙給……
跡部,跡部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這才是正確的姿勢,剛才小景那樣是沒辦法困住人的。」
跡部:「……」
原來你說的不對指的是這個嗎!
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的友人有時候會比較沒神經,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月見天然得挺可愛……
好,大多數時間還是挺可愛的。
但是,不包括今天這樣的!
對頭頂上的這一張笑臉沒轍,跡部生無可戀地盯著會館描金繪畫的天花板。
「是格鬥訓練的內容?」
「嗯,很有效?要學嗎?」
「我會考慮的。」不,應該說,他一定會去學的!
成功地矯正了小景錯誤認知的月見心情不錯,一天之內被連續發現兩次的鬱悶感也消散地一乾二淨。
他鬆開了壓制著好友的手腳,小心地準備從好友身上爬起來——本來他不必用這種需要身體大面積貼近的方式,但是誰讓他不敢讓傷口再一次崩開了呢!同樣的效果,這種姿勢的動作幅度是最小的。
於是,從東京緊趕慢趕,終於到達了的赤司一拉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兩個樣貌一樣出色的少年手腳糾纏的疊在一起,一個俊秀,一個美麗,髮絲交纏頭頸相靠。
僅僅從欣賞的角度來看,還是非常養眼的。
然而,赤司只感到了無比的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