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我應義經公的邀請,去了一趟地獄。」
說來,他和源義經倒是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但是,三日月身為刀劍付喪神,和他的武器卻是關係匪淺。
所以,身在地獄的義經公會因為自己的護身刀今劍,通過鬼燈的關係,請同為三條刀派的三日月也不是什麼說不過去的事情。
不過,這和三日月接下來要說的沒什麼關係。稍微提了一提之後,就直接略了過去。
「我和鬼燈殿下聊天的時候,聽他說起過,本來,小月見應該是在度過人生之後被迎接去天國的,對嗎?」
垂著的小腿又慢慢地晃動起來,溫暖的陽光之下,少年微微眯著眼睛,語調是漫不經心的。
「好像是這麼說的,但是已經沒有意義了吧,畢竟過去造就的事實是無法更改的。」
月見很少、不,應該說從來都不會去思考類似於,如果我曾經是這樣選擇的話,是不是未來就會不一樣,這種明知道無意義但還是讓人忍不住去思考的問題。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三日月就覺得自己選擇的這個小主君其實和一般的人類不大一樣。
他仿佛有一種天生的神性。
是的,神性。
這是三日月在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之後,所得出的總結。
這種神性他曾經在另一個人身上看見過,就是將他交給了月見的那個名為藍染惣右介的死神。
之前不大明白的事情現在也理解了。
為什麼那個眼神中滿是涼薄的男人獨獨在面對自家小主君的時候,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溫暖的神色。
因為,相似的人總是互相吸引的。
而擁有神性的人,註定無比的孤獨。
孤獨到,即使精神堅韌如藍染,在遇到會將自己的光芒溫柔灑下的月亮時,也如飛蛾撲火般控制不住地去靠近、去尋求理解。
暗暗嘆了口氣,三日月端著並無變化的笑臉,輕聲問道。
「不要說得這麼無所謂啊,這可是意味著,你本來能成為天津神,現在卻向著禍祟神的方向發展了。」
兩種神明代表著不一樣的神職,本身沒有什麼高下之分。只是,人類卻會因為本能地嚮往美好,而將兩種神明分出一個高下來。
就算是三日月,有時候也會覺得可惜。當然,並非是所謂地位,只是覺得自家溫暖的、柔軟的,會歪著頭可愛地笑出兩彎小月牙的主君更適合光明正面的天津神身份而已。
「這個啊,其實在藍染先生將我的名字記上死亡名冊之後,就已經定下來了。死神,哪怕神職再微小,也和天津神無關。」
尤其是在他接手組織之後,原本還不是很明顯的事實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隨著他力量的增強,這一份認知就像是天生的一般,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如果說之前他還只會接收到正面的祈願的話,現在,可以說無論是光明的還是黑暗的,他想聽都能聽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三日月。不過,沒關係的。」
仔細地思考了一下他的現狀,月見難得用稍微猶豫地語氣說道。
「關於我未來的路,我已經有點感覺了。怎麼說呢,似乎並不能用簡單的天津神或是禍祟神來定義的樣子。」
和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大魔王的陣哥不一樣,就算接手了和正面搭不上邊的組織,月見也不是出於壯大黑色世界這樣的目的。
非要說的話,是為了維護秩序吧!
眨眨眼,被日光曬得癱在暖和的木質走廊上軟成一團的少年心中突然多了一絲明悟。
原來、如此。
翹著嘴角,陽光下白得幾乎反光的少年枕著手腕悄然睡去。恬靜的樣子,讓喝茶的付喪神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