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暗中給他比了個大拇指,趙掌柜愣了一下,隨後笑著擺擺手。阮久便伸出手,和他擊了個掌:「耶。」
趙掌柜笑了笑,下去吩咐夥計做事。
羅綺莊後院房裡,四張大桌依次排開,幾個夥計進進出出,將各色布匹綢緞搬進來。
趙掌柜不單在布匹上花了心思,就連搬運布匹的夥計,也是他精心挑選的。
他看見赫連誅那幾個鏖兀隨從,個個都人高馬大的,所以特意點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夥計進去,暗中存了同鏖兀人較勁的意思。
給小公子撐場面!
赫連誅不解,看向阮久,阮久道:「使臣既然來了我大梁,不如也做兩身大梁的衣裳穿穿?」
魏旭傳了話,赫連誅朝他點了點頭。
然後捻了捻阮久的衣袖。
阮久立即回頭吩咐小學徒:「記上,給赫連使臣做一件和我這身一樣的衣裳。」
第一單!開門紅!
阮久翹起小尾巴。
他也不是只會來鋪子裡收「保護費」的,他還能給鋪子掙錢,簡直就是經商小天才。
隨後鏖兀人開始挑選擺在桌上的布料,跟著赫連誅的那些隨從開始還有些不屑,待走近了,看見布匹上的鎏金似的暗紋,就再也挪不開眼了。
阮久走得累了,牽著大狼狗,找了個位置坐下。
蕭明淵小心翼翼地避開狼狗,在遠處落座。
而赫連誅繞著大桌,將每一匹布都看過,過了一會兒,拿起一匹,回頭去看阮久。
那時阮久正坐在位置上晃腳,見他看向自己,便也彎著眼睛朝他點點頭——
買!
於是赫連誅將這一匹交給隨從,又拿起一匹。
阮久繼續點頭——
買它!
赫連誅一連拿了好幾匹,阮久抱起開飯,按著開飯的狗頭,一起點了點頭——
買它們!
赫連誅笑了一下,將這幾匹布全部交給隨從。
阮久招手讓十八上前,附在他耳邊,小聲吩咐:「去,讓趙叔把鋪子裡最貴的布都拿出來。」
十八有些遲疑:「小公子,這不太好吧?」
阮久眨眨眼睛,憋出兩汪眼淚:「難道我就白白被他比作小狗?就白白被他調戲了?明明就是他先惹我的,你到底是誰的人?你想替誰省錢?」
十八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裝的,但也不再勸,即刻出去傳話。
阮久抱著開飯靠在椅背上,揉搓狗頭,眼睛卻瞧著赫連誅,仿佛搓的是他的腦袋。
赫連誅不覺,仍朝他笑,比阮久懷裡的小狗還要小狗。
鏖兀人還挺有錢。阮久朝有錢的赫連誅發射愛心。
挑好衣料,還要用軟尺量尺寸,方能裁衣裳。
老裁縫隔著衣裳,捏了捏阮久的肩:「小公子又長高了。」
阮久搖搖頭:「不是我做衣裳。」
「那是?」老裁縫低頭看向他腳邊的開飯,好意提醒,「小公子,狗不用穿衣裳。」
阮久把腳邊的開飯踢走,指了指那邊的赫連誅:「不是這隻,是那隻。」
「那一隻」見阮久在看自己,又朝他笑了一下。
從羅綺莊出來時,赫連誅的隨從,幾乎每個人都有兩件衣裳的訂單壓在羅綺莊裡。
這時阮久消了氣,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了些。
或許,鏖兀人是真不覺得把人和狗相比,有什麼不妥呢?
而且他坑著赫連誅花了這麼多錢,赫連誅好像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他眨了眨眼,不自在地抬手攬住赫連誅的肩。赫連誅比他矮半個頭,用來架手還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