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你要去哪裡?」
「去五羊山調兵。」赫連誅在他面前倒是坦誠,「赫連誠造反了,正帶著人往尚京城來。」
「你……難道沒有別的人了嗎?」
阮久在大梁,從沒見過十三歲領兵的將軍。大梁的將軍,都是四五十歲,挺著將軍肚的,像魏旭的父親魏將軍。
十三歲怎麼能帶兵呢?
「我是最合適的人選,母親也這樣覺得。」赫連誅站起身,轉身從刀架上拿起長刀,背在背上。
他回頭,看見阮久遲疑的表情,以為他是害怕,便說了一句:「你放心,我肯定會回來救你的。」
阮久卻摸了摸鼻尖,小聲嘀咕:「我可不想這麼快就做太后啊。」
赫連誅哽住,最後道:「才不會!」
尚京城陰雲徘徊,風雨欲來。
赫連誅帶著兩三個親衛秘密出城之後,太后就下令關閉城門,只留百餘勇士在城外掘護城溝渠。
很快就入了夜。尚京城不繁華,草原的夜晚也並不安靜,遠處有狼嚎,近處有風拂過牧草的簌簌聲。
阮久扒著柳宣,躺在床上。
他覺得不安全,所以讓柳宣陪他一起睡。不安全,指的是他自己覺得自己不安全。
烏蘭與格圖魯守在外面。
阮久再害怕,沒多久也呼呼睡著了。柳宣平躺在床上,大約是睡不著,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夜風靜謐,從窗子縫隙中吹入,吹動落在榻前的薄紗帳子。
忽然,自縫隙照進來的、投在外間窗紙上的月影緩緩被拉寬。
柳宣猛地轉頭看去,只看見一個舉著匕首的人影正慢慢朝內間靠近。
他抱著阮久,悄無聲息地往裡滾了兩圈。得虧阮久的床大。
阮久被他弄醒,剛要說話,就被他捂住了嘴。阮久看見外邊窗紙上的人影,瞬間清醒過來,四處摸了摸,想找個趁手的武器。
柳宣拿出藏在枕頭下面的匕首。他自己也覺得皇宮裡不夠安全,所以藏了匕首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還沒等那刺客走進內室,格圖魯就大吼一聲,從窗子外伸出雙手,長臂一攬,把刺客拽出門外。
只聽見哐的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慘叫,刺客應該是被格圖魯狠狠地摔在地上,就這樣摔死了。
榻上的兩個人都鬆了口氣,隨後格圖魯與烏蘭都進來了。
烏蘭幫阮久掖好被子,把他整個人都裹好:「驚擾了王后,實在是罪該萬死。」
阮久心有餘悸:「怎麼回事?」
「太皇太后有宮門鑰匙,應當是她的人混進來了。臣與格圖魯還是就在這裡守著王后吧。」
「她還會派人過來的。」
「臣已經派人去知會太后了,太后會加強宮城守衛的。大王留下的人也足夠了,撐得到大王帶著人趕回來。」
阮久點點頭。
這時外間的血腥味瀰漫到了裡邊,阮久光是聞見,臉色就白了。
格圖魯道:「我去把外面收拾好。」
烏蘭低頭看看阮久,抱住他:「王后再睡一會兒吧,烏蘭守著王后。」
阮久再眯了一會兒,然後再次被吵鬧聲吵醒。
這是天色剛剛破曉,外面仿佛亂成一片。
他睜開眼睛:「怎麼了?」
「恐怕是太皇太后的人大舉進宮,可能宮裡的侍衛也有一些是……」烏蘭鬆開捂著他耳朵的手,「沒關係,大德宮是牢不可破的。」
阮久遲疑道:「可是……外面還有其他人。」
「顧不上了,大王只讓我們守著王后,其他人不在命令之內。」烏蘭道,「而且,與太皇太后積怨最深的,是太后。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