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烏蘭還想跟他說說話,告訴他赫連誅與太后之間的矛盾,讓他下次不要去找太后了,可是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阮久就已經睡著了。
沒辦法,只能下次再告訴他了。
阮久抱著一手抱著小狗,一手抱著小狼,腳邊還挨著大狼狗,就這樣睡著了。
那頭兒,赫連誅正讓人清理戰場,安排人追擊亂黨餘孽。
方才經歷過一場死戰,滿目瘡痍,四顧無聲,一切事情都在安靜中進行。
忽然,赫連誅身邊一個聽覺靈敏的士兵察覺不對,他的耳朵動了動,然後趴到地上,專心地聽了一會兒遠處傳來的聲音。
赫連誅問:「何事?」
士兵起身回話:「稟大王,有馬蹄聲。」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重新拿起了武器。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清剿的亂黨餘孽。
赫連誅又問:「大約有多少人馬?」
「一……」
「一千?」
士兵有些遲疑:「一個。」
這可太古怪了。
但他十分確信自己的判斷:「馬蹄雖急,但是確實只有一個。」
赫連誅駕馬回身,抓緊手裡的弓箭,隨時準備動手。
馬蹄聲越來越近,最後不用趴在地上,也能夠清楚地聽見了。
四五十歲的、已經能算是老年的男人,不知道趕了多久的路,才回到鏖兀國都尚京。
他身下的馬匹都已經體力不支,在距離城門兩三步的距離倒下了,而他目之所及,皆是屍體,觸目驚心。
他幾乎是從馬上摔下來的,雙腳有些發軟,扶了一下插在身邊地上、只剩半截的斷戟,才站穩。
他握著斷戟,稍稍晃動了一下,才把它從地上□□,當做拐杖,拄著他快步上前。
阮老爺怒吼一聲:「赫連誅!」
赫連誅有些緊張地將雙手背到身後:「……爹。」
「我走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阮老爺一揚手,將斷戟甩到他面前,「阮久人呢?!我兒子人呢?!」
他是用鏖兀話說的這些話,又吼得大聲,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
一眾鏖兀人都下意識後退半步,國丈好兇!
赫連誅弱弱道:「他回宮補覺了。」
阮老爺非但沒有放心,反倒捕捉住了其他的字眼:「回宮?補覺?他剛剛在這裡?」
赫連誅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是。」
這樣屍橫遍野的地方,他說阮久剛才就在這裡?
「你……」阮老爺怒極,顧不得什麼尊卑禮法,指著他就道,「你給我等著。」
這回連赫連誅也後退了半步,他試圖解釋:「我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阮久不會……」
可惜阮老爺根本不聽,劈手奪過他的馬,翻身上馬,朝宮城的方向狂奔。
赫連誅目送他離開,心裡想著等會兒該怎麼解釋。
要是阮老爺一定要把阮久帶走,那怎麼辦?
阮老爺是應當生氣的。
回門那日,他細細地問過赫連誅的規劃,赫連誅有主見,他也就沒有多嘴。
最後他讓赫連誅好好照顧阮久,赫連誅也好好地應了。
結果呢?
結果他前腳剛走,後腳鏖兀內部叛亂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那時他們還在鏖兀的邊界小城,聽到這個消息,擔心阮久的安危,阮老爺立即就騎上馬過來了。
趕了快一天一夜的路,中途還換了好幾匹馬,他才趕到尚京。
他直接策馬闖進宮門,侍衛都攔不住他,一路到了大德宮前,正撞上烏蘭端著銅盆從殿中出來。
不過這時,再怎麼金髮碧眼的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