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勒老將軍愈發壓低了聲音:「大王,為君者不可優柔寡斷,依老臣看,這個孩子絕對留不得。大王要是怕殺孽太重,牽連王后,那就由老臣代勞好了,反正老臣是半隻腳踏進黃土的人了,這輩子在戰場上殺的人,沒有幾千也有幾百了,不差這一個。」
赫連誅卻沉吟道:「不,先不殺,先留著。」
帕勒老將軍有些急了:「這……」
「老師別急,我又不是說不殺他,我只是想看看,母親她,究竟是為什麼,才會這麼厭惡我。」
赫連誅嘲諷地笑了一下:「因為我是先王的孩子,還是因為別的什麼?這個孩子是赫連蘇爾的孩子,我想知道,她對赫連蘇爾的孩子是怎麼樣的,能為他做到什麼地步。」
「我擋了她的路,她就能下令絞殺我,如果是這個孩子擋了她的路呢?她也會像對我一樣對他嗎?」
「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她是天生這樣狠心,還是只對我這麼狠心。」
赫連誅說話時,臉上嘲弄的笑意漸漸消失,變得寒冷徹骨,令人望而生畏。
他既然有自己的打算,帕勒老將軍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察覺到他周身氣場低沉得厲害,便轉移了話題:「方才王后怎麼這樣急急忙忙的就出來了,大王惹王后不高興了?」
提起阮久,赫連誅臉上的表情才放鬆許多。
「我也不知道,他忽然就生氣了,然後說我是……」
話音剛落,偏殿裡就傳來阮久的聲音:「你這個小流氓!」
赫連誅道:「就是這個,他說我是……」
赫連誅反應過來不對勁。
整個鏖兀只能有一個對阮久的小流氓,那就是他,怎麼還能有其他人?
他快步跑到偏殿,推開殿門:「軟啾!」
可是他卻沒有看見其他人。
阮久正死死地扯住拴著饅頭的繩子:「不許過去,你這個小流氓,不可以!」
而饅頭也正和他拉鋸,兩隻前爪的朝向,兩隻眼睛眼巴巴地望著的,都是一個地方——米飯所在的地方。
赫連誅問了一句:「軟啾,你在幹嘛?」
「你還問我?」阮久格外生氣,「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小狼,它竟然想對米飯做這種事情,幸好我來得及時,要不米飯就被它給……」
阮久說不下去了,憤憤道:「這就是你兩年前帶回來的小狼,簡直跟你一模一樣!小流氓!」
兩年,這隻小狼也該長大了。赫連誅這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赫連誅弱弱地辯解道:「又不是我教它這樣的,它長大了自然就……有那個時期。再說了,它和米飯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他看了一眼阮久,然後才道:「兩小無猜,一見鍾情,日久生情。」
「你在顯擺自己懂的成語很多是嗎?」
阮久沒有收到暗示,赫連誅默默收回暗暗送去的眼波:「……我沒有。」
「過來幫我把它牽著,我把米飯抱走。」
「好。」赫連誅過去牽住繩子,還試圖為饅頭爭取一下,「軟啾,其實我覺得它們還挺配的……」
「不行。」阮久很是堅決,「我的米飯是個難得的小美人,我要給它找最英俊的小白狼。它娘親開飯,就是因為我沒有把好關,不明不白地懷了小狗,最後還找不到狗。米飯出生那天,我就發過誓了,它決不能像它娘一樣。」
阮久彎腰抱起米飯,還沒站起來,米飯就從他懷裡跳下了地,跑到饅頭那邊,用鼻子拱了拱它的臉。
赫連誅「不小心」鬆開繩子,兩隻小動物又像小時候打鬧一樣,挨在一起咬耳朵了。
阮久的心都碎了:「崽啊,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啊!」
赫連誅把他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