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抬手摸了摸心口,嗯,確實很軟。
而仿佛這時,烏蘭說話的聲音才傳到他耳邊:「王后到底為什麼想要留下?」
阮久按在心口上的手,再往上摸了摸,就碰見一個尖尖的小東西。
他把東西從衣領里扯出來,是那條狼牙項鍊,他都戴得習慣了。
阮久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就是因為害怕赫連誅哭鼻子。」
但他不得不承認。
「因為我心疼他,喜歡他,他一哭我就沒招了,他是我的心肝小寶貝。」
烏蘭在燭光中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而阮久翹著腳,還滿不在乎地晃了晃。
怎麼的,我就是個小變態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正當此時,外邊的馬匹吁的一聲停住了,馬車使勁晃了一下,就停住了。
阮久被震得從位置上彈起來,磕到了腦袋,眼冒金星。
烏蘭知道是出了事,幫他看看腦袋,見他沒事,便道:「王后先在這裡等著,我出去看看,馬上回來。」
說完這話,他就打開馬車門,下去了。
阮久一邊揉著腦袋,一邊想,自己還是太輕了。烏蘭就坐得穩穩的,他竟然還能被彈起來。
他覺得好些了,剛準備靠到馬車門邊,聽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赫連誅來了,還沒等他過去,馬車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這回站在外面的是周公公:「小公子,馬車壞了,不過涼州城就在前面,走,咱們走過去。只要到了大梁境內,鏖兀那邊就不敢動手搶人了。」
阮久使勁搖頭:「我不走。」
周公公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拽住他的手,把他拉下馬車,抖落開披風,給他披上:「走。」
周公公在鏖兀宮中,跟著太后伺候了那麼些年,見多了太后的事情,太后最後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他總以為阮久也會變成另一個太后。他又是個忠僕,對太后從來都言聽計從,無有不遵,這是太后臨死前留下的遺命,他當然要盡力完成。
所以他如今,分明已經將鏖兀視作洪水猛獸,一心要帶著阮久離開。也把這件事情,當成了一個執念,有些走火入魔了。
阮久回頭看了一眼,遠遠的,已經能看見馬蹄揚起的煙塵了。
可是還沒等他看清楚,周公公就拽著他的手,把他拉走了。
周公公簡直是瘋了一般帶著他逃走,而阮久被他拽得生疼,跟著他的腳步,甚至來不及說一句「我不走」,就算他說了,周公公也全然聽不見。
阮久偷偷地、再回頭看了一眼。
他已經能看見追兵為首的那人的盔纓了,是赫連誅。
阮久剛要朝他揮揮手,表示自己在這裡,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被周公公拉了回來。
「走啊,小公子快走啊。」
阮久只是搖頭:「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走也要堂堂正正地走。公公,我要是就這樣走了,鏖兀現在不動手,往後也要找大梁要人的。我不能走。」
「大梁自會選新的人去和親,赫連誅都這麼大了,從前是因為那個批命,他才會選中小公子的。他下次再選,選的就不是小公子了,他會選其他姑娘的。」
「我……」阮久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怔了一下,忽然大聲道,「我都說我不走了,我喜歡他,我心疼他,我放不下他,我看上他了,這總可以了吧?」
這回輪到周公公愣住了:「小公子說什麼?」
「我剛剛才想明白的,為什麼我只怕他哭,為什麼我就想留下來。」
這時,赫連誅也帶著人到了眼前,成百上千個士兵將他們團團圍住,再也放不走了。
涼州近在咫尺,發現城外異動,城中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