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睡著了。
赫連誅站在屏風後,其實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見阮久的腦袋,但是熱騰騰的水汽撲在他面上,竟叫他沒由來地有些口乾舌燥,喉結也上下滾了滾。
赫連誅站在外邊,等了一會兒,害怕阮久是真的睡著了,等會兒水冷了他要著涼,想了想,就進去了。
雖然拿阮久的衣裳做過不太好的事情,但赫連誅平常在阮久面前,還是一點都不大膽。
他走到阮久身邊,沒敢四處亂看,目光就黏在阮久臉上,伸出手,捏捏他的臉:「軟啾,你睡著了嗎?」
阮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沒有,我沒睡著。我不是讓你反省嗎?你反省好了沒有?怎麼過來了?」
「我反省好了。」赫連誅順著他的話,乖巧道,「我都想好了認錯的話,你一直不過來,我都忘記了。」
「那就現在重新想。」
「噢。」赫連誅看著他,「你快點過來,等會兒我又忘記了。」
「知道了。」
赫連誅很不好意思地再看了他一眼,就移開目光,要出去了。
阮久一手拽住巾子,一手扶著浴桶,從浴桶里爬出來,混混沌沌地把自己擦乾淨,穿上新拿來的中衣。
阮久套上衣裳,系上系帶之後,才發現,自己身上這件,衣袖比他的指尖還長出一個手掌的長度。
他再低頭看了看衣擺,伸手扯了扯,衣擺也很長,一直掩到大腿了。
這也太大了。
他回過頭,想著赫連誅這時候應該還沒走,喊了一聲:「小豬。」
赫連誅立即折返:「怎麼了?」
「你是不是把我的尺寸記錯了?」
阮久披著烏黑蓬鬆的長髮,身上套著不太合身的中衣,連肩膀都搭不住,衣襟直直地往下掉,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
衣袖長得很,朝他揮手的時候,揚起衣袖,活像是在跳舞。衣擺也長,都快被他當做短打穿了。
阮久從衣桁上拿起中褲,把褲腰放在自己腰上,比劃了一下:「我都可以當拖地裙子穿了,你還說你沒記錯。」
赫連誅小聲道:「我沒記錯,是你拿錯了,你穿的是我的衣服。」
阮久哽住,也小聲回應他:「放屁,你有那麼高嗎?」
赫連誅大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也在他面前投下一片陰影:「你試試。」
阮久拿著中褲,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自問自答:「好像你有。」
赫連誅再一次陳述事實:「是你拿錯了。」
阮久這才想過來,當時他在自己的衣箱裡找不到自己的舊衣裳,忽然想起來去翻赫連誅的衣箱,結果就找到了皺得不成樣子的衣裳。
當然是不能再穿了,他就想著隨便拿一件新的先去洗漱。
但是兩個人放衣裳的箱子好像都是開著的,他當時氣急了,就隨手拿了一件。
嘶,他當時拿的是哪個箱子裡的來著?
阮久不記得了,他抬起手,要拍拍腦袋,然後被赫連誅按住了。
他疑惑問道:「怎麼了?」
赫連誅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冷硬,仿佛已經忍他忍了很久了:「別亂動,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拿新的。」
阮久有點不高興,明明是他自己亂動別人的衣裳,害得別人沒衣裳穿,結果他還這麼凶。
阮久把中褲交給他:「噢,快點,我很冷……」
他話音未落,原本松松垮垮、勉強搭在左肩上的衣領,刷地一下就掉下去了。
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
赫連誅接過中褲的動作一頓,阮久把東西塞給他,便收回手,把衣領給扯上來。
赫連誅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