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但是這麼些年,先王對赫連誠的偏愛,喀卡人都看在眼裡。所以,這次赫連誠要造反時,有許多喀卡人都追隨他。」
「他們以為,憑先王的遠見,肯定會給赫連誠鋪好路,會為他留下穩操勝券的神兵利器。」
「跟著赫連誠造反,原本是必勝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赫連誅淡淡地打斷了他的話:「是他自己太蠢。」
他說完這句話,就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三個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交換了一個眼神。
「臭鼬」道:「大王不愧是大王,小小年紀就這麼厲害,一點也不生氣。」
文勃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閉嘴。」
這可不是一個很好的表現,十幾歲的人,恐怕要在心裡憋出毛病來。
赫連誅走在走廊上,看見檐下掛著的紅色絲綢,只覺得噁心想吐。
他原以為他還不算太慘,就算家庭不睦,祖母和母親都不喜歡他,同父異母的兄長更是針對他,但至少,父王還是喜歡他的,只是父王很早就過世了。
現在他只想大笑一聲,死得好。
得虧先王早死了。
要是真等到他和赫連誠相爭那一日,先王肯定要偏心赫連誠,到時候在亂軍之中,死無葬身之地的,就是他赫連誅了。
天底下沒有人喜歡他,就連與他血脈最近的人都厭惡他。
先王是個「梁國通」,給自己化漢名時,自以為鏖兀顯赫連天,可傳千秋萬代,所以改姓赫連。
他不會不知道,「誅」字在漢字里是煞氣多麼重的一個字,寓意多麼不好的一個字,此子當誅。
赫連誠的名字就特別好,心悅誠服。
原來先王的偏好,一早就體現在名字里了。
赫連誅忍不住笑出聲,又忍不住要哭出聲。
赫連誅站在房門外,聽見阮久和格圖魯他們在裡邊說笑話。
來喀卡的時候,阮久把他的小狼和小狗都帶過來了,他去哪裡都要帶著這幾個小東西。
阮久說:「這個是我,特別威風的小狼。這個是赫連誅,傻乎乎的小狗。但是米飯好像比饅頭大一點,沒關係,就先這樣吧。」
烏蘭與格圖魯想笑又不敢笑,拼命忍著,不敢漏氣。
「來,『阮久』,咬他一下。」
大約是那隻小狼不太聽話,阮久有點生氣,拍了它一下:「輕輕地咬一下,快點,你還是不是頭狼啦?」
那隻小狼還不肯動,阮久朝著小狗「嗷嗚」了一聲:「我自己來!」
赫連誅推門進去時,阮久正雙手舉起小狗,張著嘴,準備咬它的耳朵。烏蘭和格圖魯趕忙要攔他:「不行,不行,這個不行。」
聽見房門開了,阮久被定在原地。
這可不是一個太好的見面場景。
阮久對著代表赫連誅的小狗,剛要下口。
阮久閉上嘴,「啾」地親了一口小狗。
表示友愛。
然後轉過頭,若無其事地笑著道:「你回來啦。」
赫連誅應了一聲,聲音悶悶的:「嗯。」
他回來了,原本在榻上的烏蘭和格圖魯連忙爬下來,穿好鞋。
「大王還沒吃早飯,要吃一點嗎?」
「好。」
兩個人下去做事,赫連誅遲疑地踱著步子,慢慢地走到阮久那邊。
阮久拉了他一把,讓他坐下,然後把小狗塞到他懷裡,自己看了一眼,就樂不可支。
「太像了。」阮久捏捏他的臉,「小狗。」
赫連誅像是有些生氣地把小狗拋開,丟到旁邊的被褥上,自己按住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