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長安城裡出來,城裡的大夫不比軍醫,對外傷根本束手無策,就會把個脈,讓回家休息喝藥。」喝藥不得錢嘛,他退伍發下來的那點撫恤全花沒了,眼下他和外孫子生活都困難。
他是在大齊發動的石堡戰役中受的傷,從積石山上掉下來,摔斷了腿。隨軍的軍醫給他做了接骨,養了一個多月還上不了戰場,被當時的將領給退了回來。經過長途跋涉的返程,他受傷的腿開始浮腫,並且愈發嚴重。
找管他們這些殘兵的官沒用,人家說了,這不算在戰場上受的傷,不歸他們管。
「外爺,你得治病,我們去找那些叔伯借錢,一定要把你的腿治好,我長大一定會賺錢,我會把錢還給他們的!」
說話的是一直陪在老兵身邊的男童,瘦弱不堪,看不出有幾歲,說話做事卻極其穩重,努力地用自己瘦弱的身體支撐著老兵。
「常青,千萬別找那些叔伯,他們生活也不容易!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人,沒一個全乎的,領的撫恤金不夠他們養家餬口,我不能再拖累他們。」
老兵伸出手握著小童細小的臂膀,滿眼慈愛和不舍,這是他唯一的女兒留下的血脈。女婿把命留在戰場上,女兒也病死了,只留下這個小外孫,跟著爺奶一家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八歲的孩子,身上一點肉都沒有。
他本想好好把他養大,可惜身體不爭氣,真不知道外孫以後該怎麼辦!
許勛安拗不過老兵,也不能執意送他去就醫,只好幫忙送他們祖孫倆一程,給他們送回位於長安北郊的家裡。
說是家,其實連個籬笆院都沒有,兩間土屋非常低矮,茅草屋頂也因為常年風吹日曬,幾乎成了禿頂,屋內連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一個土炕,上面鋪著一張看不出顏色的褥子。
許勛安架著老兵把他安置到床上,悄悄往褥子底下塞了一快碎銀,轉身拉著唐洛兒就想離開。他心裡不好受,明明是太平盛世,竟然還有人過得這麼艱難!
唐洛兒拽著他的手不動,瞪著無辜的大眼就盯著他說:
「你快點給他治病!」
許勛安:……你不要坑我好不好,我又不是大夫,給他治什麼病?
可是唐洛兒覺得他一定行,他跟後宮裡的如婆婆來自同一個地方,她親眼見過如婆婆給來求她的老太監治療,那老太監的腿也像這位老兵一樣,腫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如婆婆給他治療兩次就能行動自如了。
「我知道你一定能治好他,你趕緊想想辦法!」如婆婆不讓她把曾經經歷的那場噩夢告訴別人,人心叵測,萬一被有心人知道,定會給自己帶來傷害。
老兵的外孫剛剛去了灶房,這會端了兩碗水進來,聽見唐洛兒的話,趕緊把碗放下,直挺挺地跪在了許勛安腳下:
「小子名叫常青,求公子治好我外爺的病,小子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公子,聽從公子差遣!」
說完不管不顧地一頭碰地,不停地磕頭,許勛安拉都拉不起來。
躺在床上的老兵眼裡也迸出了一些火光,他雖然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年齡不大,跟那些軍醫大夫相差甚遠,可是求生的希望,讓他也失去了理智,他再也不想每日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不如豁出去讓他治一次,就算治不好,也能早點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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