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蒙蒙亮,許勛安就卷了鋪蓋,還沒睡醒的洛兒被卷在裡面放進馬車,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回頭也看不見後山的影子。
「師傅,你為什麼不把我叫醒?我還沒給常青告別呢!」洛兒還有些起床氣,覺得自己一定在睡夢中錯過很多。
「你們昨天說的話還不夠多嗎,那小子一直拉著你磨磨唧唧地說多少話,我以前還沒看出來那小子竟然是個話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他對你一定不懷好心!」
孫丕自告奮勇攬去了趕車的活,許勛安樂得清閒,把車廂里的案幾支了起來,攤了一本書在看,正看的無聊,逗一逗小徒弟也挺有意思。
「師傅,話癆是什麼意思?」
「這個都不懂嗎?話很多的人,說起來沒完沒了就是話癆!昨天你和常青給村裡的孩子送炒米糕去了那麼久,都說什麼了,他是不是騙你不要跟師傅走來著?我跟你說……」
昨晚他讓洛兒去跟小朋友告別,竟去了許久,還是他親自去找回來的,看常青那小子拉著洛兒的手,小臉都笑開花了,如果不是親眼見,真不知道平日嚴肅認真的小男生還有這樣一面。還是小徒弟的魅力太大了,看來他以後得看緊一點,免得太早被壞小子偷走了心。
洛兒揉著眼睛坐起來,把頭探出窗外看一眼,滿眼明媚,道邊的樹葉都抽出了新綠,透過暖暖的陽光看起來毛茸茸的,有風吹過,也是暖暖的,剛剛醒來的那股怨氣早就消了,聽著師傅絮絮叨叨的訓話,眯眼笑著問師傅:
「是不是就像您這樣啊?」
「我什麼樣?什麼像我?」許勛安看小徒弟一臉沒心沒肺的笑模樣,根本想不到她會將自己一軍,話都被她沒頭沒腦的問話給打斷了思路,見她只是笑,也不回答,便接著說道:
「我跟你說,越是嘴巴會說的男人越不靠譜,他們只會用花言巧語騙女孩子,所以不要聽男人說什麼,要看他怎麼做,我不管你現在多大,總之記得這句話,到什麼時候都管用!」
他一邊說話一邊把車廂角落的暗格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陶罐,裡面是給洛兒準備的小米粥。罐子上套了一個棉套子,跟洛兒水囊上的棉套一樣,粉色小花的。
洛兒有時候覺得師傅的審美非常奇葩,一個男人偏偏鍾愛粉色小花,她從來沒見過有人把所有物品都裝上粉色小花的套子,如果不是看在這些東西都是師傅費心找人又花錢地給自己做的,她真想告訴師傅粉色小花一點都不好看。
許勛安一邊把洛兒的早飯擺到小桌几上,一邊繼續說道:
「我答應你阿爹會好好照顧你,保證讓你連一根毫毛都不會少,別到時候你阿爹回來,你人是完整無缺,心卻丟了,讓我怎麼跟他交代!」
洛兒專心地吃著早飯,也不嫌師傅絮叨,反而喜歡聽師傅講話。他的聲音不高不低,非常乾淨,哪怕話多了一點,聽起來也不會覺得厭倦。
坐在車轅上的孫丕聽師徒二人說話,忽然回頭虛心請教了一句:「像安哥你這樣是不是就叫做話癆?」
車廂里一時安靜了,洛兒低著頭偷偷地笑,她平時就喜歡跟師傅犟嘴,看到師傅吃癟覺得很有趣。
許勛安瞪了一眼偷笑的小徒弟,覺得自己又被她坑了一回,轉身打開車廂門,探出頭跟前面的孫丕聊天:
「咳咳,我說孫丕,看破不說破懂不懂,你這樣點出來讓我很尷尬啊!你既然叫我一聲安哥,我就得把這話給你嘮透了。」
孫丕一臉懵,不就一句話的是嗎,就說到底是不是,他聽半天也沒聽明白,到底怎麼才叫話癆,有沒有一個標準讓他參考?
「有些話大家都明白,但是沒必要說出來你懂吧!就好比你看到趙海牙上粘了菜葉子,一張嘴大家都能看的到,偏你一個人直接喊出來「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