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罪大惡極的命案自康熙登位以來還是頭一遭, 還是發生在天子腳下,可以說是臉都要打腫了。
康熙勃然大怒,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就大發雷霆,隨即革去了近十名當晚值守巡邏的守軍職位,此案立即便移交至三法司進行審理,務必要將兇手緝拿歸案。
京城內人心浮動,傳得沸沸揚揚, 宮裡頭自然也流露出風聲來,榕英一早命人抬著轎攆出去放風時瞅著幾個小太監竊竊私語,聽了一耳朵後回來也講給胤礽聽,說完後抱緊自己搓了搓胳膊表示害怕:「兇手膽子也太大了,能夠在皇城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這麼多人,而且還躲過守衛的耳目逃走了。」
「你怎麼知道人家逃走了?」胤礽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回頭告訴陳林叫底下的人都把嘴閉緊了,別回頭觸了皇阿瑪的霉頭。」
榕英忙捂住嘴巴用力點了點頭。
見胤礽似乎心情不佳的樣子,榕英小心湊過去摸摸他手背,熱乎乎的,手心裡滿是汗,不禁擔憂:「很熱嗎?」
「孤倒是還行,是你這身子太畏暑。」胤礽熟練的掏出帕子拭去手心黏了吧唧的汗水,可惜擦了要不了多久又是一片濕潤,索性直接往榕英袖子上抹。
榕英嘴角一抽,「喂喂喂!幹嘛呢,這可是你自己的衣服。」
「沒事,這樣的衣服孤還有十幾件。」胤礽撐著她的手站起來,煩躁的抹抹額頭走了幾步,雖然早就把花盆底換成了鬆軟舒適的繡花鞋,仍是叫他水腫的腳感到不適。
榕英縮著一隻腳蹦蹦跳跳,趕忙張著手臂老母雞似的去護,嘴裡喋喋不休:「哎——小心點,我來扶著你,你慢點走。」
「一邊兒去。」胤礽挺挺肚子往窗戶外探探身子,四下看了看,「這屋子裡實在叫孤悶得慌,咱們到小林子後的那片空地去。」
「去那地方幹什麼呀,您就你現在這樣我可不敢叫你亂跑。」榕英繃著臉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模樣。
胤礽似笑非笑的挑挑眉頭,帶著點無傷大雅的惡意道:「你不會以為你真的不用參加集會了吧?」
榕英呆了呆,「什……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胤礽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若是之前也就罷了,結果你現在因為從馬上摔了下來吵著不願意去了,回頭那幾個小子刨根問底起來,孤可丟不起這個臉。」
「怎麼這樣!」聽到這樣的晴天霹靂,剛逍遙了一陣子的榕英頓感眼前灰暗,肩膀都垮了下來。
「別廢話,叫陳林去把弓箭和靶子放過去。」胤礽對於她的控訴是完全的鐵石心腸,但仍是好心道,「孤的力量體格都在,若是你今天有一支箭射中紅心咱便回去待著乘涼。」
榕英歪著頭想了想,那還挺划算,眼睛亮起來:「此話當真?」
胤礽:「再廢話就是假的了。」
反抗無效,身殘志堅的「太子」滿臉愁容的坐在椅子上,滿臉抗拒的看著手裡握著的弓。
「太子妃」舒舒服服的躺在搬來的軟榻上,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還擺著水果和糕點,道:「念在你是初學還是傷員,姑且站個三丈遠好了,先把拉弓姿勢學會再說。」
「姑且……?」榕英心肝都在顫,「那您平時都能射多遠啊?」
「23丈開外吧。」看著某人驚得弓都脫了手,胤礽貼心提示道,「孤忘記告訴你了,集會時比的不是呆板的站著射靶子,得在展現馬術的情況下射中特定的目標,而這目標大多時候都是活物。」
「……」
「其實妾身覺得,可以直接放棄了吧?」榕英擺正身子認認真真的看著他,嘴角帶著抹硬擠出來的笑。
胤礽吃水果的手一頓,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瞅著她:「打算放棄了?」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