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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佳氏看著濺在自己衣服上的嘔吐物,臉色青青紅紅好不精彩,她又傷心又難堪,太子爺居然這麼厭惡她,這也太傷人了。
「爺……」小李佳氏泫然欲泣,試圖去扶她。
榕英即便再難受也不得不伸出一隻手臂攔在面前,抿了抿髮苦的嘴唇,從乾澀的嗓子裡擠出一個字:「滾。」
小李佳氏呆了呆:「爺……」
榕英一個字都不再說,逕自爬下床穿衣服,還因頭暈目眩趔趄了一把才站穩,穿完衣服便往外走,不料小李佳氏竟膝行過來抱住她大腿,梨花帶雨的哭起來:「妾身究竟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對妾身?您說,妾身改就是了。」
你什麼錯都沒有,是她不該貪那幾杯酒,是她不該錯以為真的吃頓飯就能走了,是她不該跟胤礽互換身體。
榕英隱忍著胸中急於爆發的情緒,實在無法不遷怒,掰開小李佳氏的手甩到一邊打開門,「陳林!」
「哎!唉?」門外是準備著洗漱用具及更換衣物的宮女太監,看見榕英頭髮衣服全部亂糟糟的走出來,陳林有點疑惑。
「去準備洗澡水,孤回去就要沐浴,立刻。」榕英忍著頭疼欲裂下命令,耳朵里都開始嗡嗡嗡響起來。
偷偷掃了眼屋裡跌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小李佳格格,陳林立刻吩咐了身邊一個腳程快的小太監,那小太監也是個機靈的,也不亂看應了聲便腳底抹油的跑走了。
榕英後腳便快步的出了芳華閣,不管也不顧身後淒淒切切哭著喚爺的女人,當天小李佳氏伺候不周惹怒了太子爺的消息便傳遍了毓慶宮。
榕英沒什麼心情去顧她的面子,只覺得噁心的要命,只想趕緊回去洗洗,路上走得快了些受傷的那隻腳便又鑽心的疼起來,實在沒忍住趴在路邊的石階上又吐了一回,吐得喉嚨都火辣辣的疼,嘴巴里難受的厲害。
身體難受心裡也難受,榕英鼻子一酸,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眼淚就噼里啪啦的往下砸,一顆顆的看得分明。
這下可把許多年都未再見自家主子哭過的陳林嚇壞了,也顧不得什麼禮數,撲上去又是拍背又是撫胸,毫不嫌棄的拿自己的袖子來拭去榕英下頜的髒污,又差使著小宮女掏出條帕子來擦著榕英的嘴,嘴裡哎呦哎呦的叫:「我的主子爺喲,您這是怎麼了啊?哪裡不舒坦您倒是跟奴才說呀,哎呀您這腳……奴才去給您叫轎攆來。」
「沐浴……」榕英搖著手拒絕,哭得悽慘,一把鼻涕一把淚奄奄一息的樣子,嘴裡還不忘吐出這兩個字。
陳林得令立刻回頭,沖一眾低眉順眼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的奴才道:「趕緊的去看看水都備好了沒有,沒見咱們爺催呢嗎!」
立刻便有一反應快的小太監應聲去了。
一瘸一拐回主屋後榕英把人都趕了出去,火急火燎的扯掉身上的衣服就跳進了浴桶,抓傷碰著熱水刺疼刺疼,榕英嘶了一聲瞬間繃緊了肌肉,這才發現不止是手臂,「戰果」還蔓延到了脊背後面,頭皮也有點疼,拆開辮子聞聞,酒氣濃得厲害,捋一把還捋下一小撮頭髮來。
榕英吸吸鼻子,使勁在身上搓,搓得皮膚都紅了起來。
「都讓開!」是胤礽。
「哎喲,娘娘您留步,太子爺在裡頭沐浴呢。」是陳林為難的聲音。
榕英心裡一慌,下意識用布巾掩住胸口,然後才反應過來喊道:「你不准進來!」
聲音軟綿綿,帶著哭腔,還哽咽了一下。
榕英捂臉,屋外也跟著靜了片刻。
下一刻,門便推開了,胤礽此時格外的身手敏捷,眼疾手快反手把門合上小心避開地上的水漬走上前,心疼的摸摸那顆濕漉漉的腦袋,嘆了口氣:「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