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脫離群眾了啊,要反省,哈哈。」許波大笑著,以自嘲的方式化解了尷尬。
豐峻告別時,許波一直送到了路口,拍著他的肩,儼然已是小兄弟:「你在青工里有威望,以後別光給工廠添麻煩,也要帶領大家一起進步嘛!」
豐峻笑:「這是自然。」
豐峻斷定,不出兩天,許波就會以組織對何總工和劉站長關心的名義,驅車前往寧州,看望劉站長母親,並偶遇劉站長的小弟。
…
豐峻料事如神。果然,第二天一上班許波就把何如月叫到了副廠長辦公室。
「小何啊,上回你說外婆病了,父母一個多月沒回中吳了是吧?」
雖然不知道許廠長為什麼突然想起這事,何如月還是點頭:「是的,不過我們偶爾會通電話,我也會給他們寫信匯報情況。」
「外婆身體還好?」
「謝謝許廠長關心,好多了,前兩天我媽電話里還說,再穩定一段時間,等外婆能下床走路,他們就打算回來了。」
好險!希望老人家再賴幾天床!
許波擺出懊惱的樣子:「你父母對吳柴廠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家屬生病,組織上應該表示關懷,我也是工作太忙,居然疏漏了。這樣吧小何,想不想去寧州看看外婆?」
嗯?許廠長您有點突然啊?
但何如月還是很雀躍:「想啊!我本來也打算找個星期天去一趟寧州呢。」
「那這樣,你聯繫一下何總工,看看哪天方便,廠里出一趟車,我代表組織去看望一下老人家。把你也捎上?」
能省火車票!
何如月喜滋滋就答應了,並且已經開始盤算,是不是晚上回家就給父母打電話,雖然公用電話要喊很久,但組織的關心,值得。
也能讓父母在親戚朋友面前長臉不是?
而且她和「父母」,說實話還一直都是電話里見,還沒見過真人呢。她穿到這裡時,何舒桓和劉劍虹就已經去了寧州,那種天生的血緣親密,是她從原身那裡承襲的。
真是一大早就開門見喜,回到辦公室,何如月都滿面春風,連看到久違的周文華都沒讓她覺得噁心。
蘇伊若上來發報紙,看到何如月面露喜色,不由關心地問:「如月今天特別好看啊!」
今天何如月還是「芭蕾舞頭」,穿著淺綠色的連衣裙,一貫的好看吶。
「人逢喜事精神爽,哈哈。」何如月很不要臉地回了一句。
「什麼喜事?」蘇伊若好奇地問。
卻見周文華也豎起了耳朵。
何如月才不想說給周文華聽,笑嘻嘻道:「小秘密,回頭說給蘇阿姨聽啊!」
一聲「蘇阿姨」,就把周文華給劃拉出去了。
他悻悻地扁著嘴,拿過蘇伊若剛送來的報紙,嘩地拉開,遮住了臉,以顯示和這個世界的不妥協。
只可惜,他妥不妥協真的無人在意。
反正何如月肯定不在意。她笑吟吟地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印著「中吳柴油機廠」紅字的信箋紙,開始謄寫昨天整理的會議紀錄。
才寫了兩行字,電話響了。
電話機在一張空辦公桌上,周文華拉下報紙看了一秒鐘,又恢復原樣,遮住了臉,顯然是不想接。
何如月就知道他是懶到抽筋的人,也不計較,放下筆,走過去接電話。
「喂,工會。」何如月脆生生的,隔著電話都能聽聞笑意的那種。
那邊卻是急促的呼吸,而後是費遠舟壓低的聲音:「何同志嗎?我跑出來打的公用電話。我跟你說,陳新生出事了!」
「啊?」何如月一驚,「什麼事?」
「我跑得有點遠,再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