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眾人一起去水槽那邊洗飯盒。
劉明麗當仁不讓的眾星拱月,和小青工們談笑風生。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豐峻和何如月落在了後面。
「我表妹有點過於熱情,不好意思。」何如月低聲道。
豐峻淡淡地道:「不過是男人的教養讓我沒有讓她難堪罷了。」
何如月笑了:「你錯了。她不會覺得難堪,你要有興趣,可以嘗試一下。」
片刻的沉默,豐峻只回了三個字:「沒興趣」。
水槽前,一排的水龍頭。有些馬虎的將飯盒在水龍頭下一晃,就算完事,然後繼續談笑風生地各自回去。
豐峻將飯盒伸到水龍頭下,正要嘗試著用左手洗,一隻小手伸過來,將他的飯盒拿了過去。
「你不方便,我來吧。」何如月沒看他,迅速地用自己乾淨的小方巾將豐峻的飯盒裡里外外地洗了個乾淨。
其實,何如月緊張得很。
她告訴自己,我只是表示歉意,嗯,沒錯,就是錯怪他那麼久的一點點歉意。
再說,同事有困難,我是工會幹事,我應該伸出援手。
懷著偉大而高尚的目的,何如月緊張地洗完了飯盒,又將飯盒塞回豐峻手中。
豐峻也很意外。
在他看來,何如月是那麼兇悍、那麼能量十足,簡直就是行走的小辣椒、移動的小馬達。
豐峻曾經覺得,人類只有兩種,可利用的,不可利用的。何如月就是「可利用的」。
可當他看到何如月在圍牆外哭泣的那一幕時,豐峻開始懷疑自己對人類的分類。
現在他拿著何如月洗得乾乾淨淨的飯盒,愈加深刻地開始懷疑自己。
豐峻啊,你暗中做了這麼多事,去把周文華拉下馬,最後卻沒有親自洗脫自己的罪名,而是等何如月自己去發現。你……還想利用她嗎?
「謝謝。」他低聲地、以難得的真誠,向她道謝。
何如月也洗好了自己的飯盒,笑道:「謝什麼呀,舉手之勞。」
說完,向著劉明麗的背影大喊一聲,撒腿追了過去。
夕陽斜斜地照著吳柴廠的大門,將兩個水泥門柱上的水泥紅旗拉出老長的影子,似在獵獵招展。
何如月想起蘇伊若的關照,趁著滿天彩霞,急急地出了廠門,向孫家弄的方向走去。
路上正熱鬧,周圍的各大廠家都是差不多時間下班,一時自行車、行人,人流交織,好不熱鬧。
沿著吳柴廠的圍牆走了一段,終於上了橋。
這橋很大,大到有一段長長的引橋供行人行走,和車行隔開。
這是何如月回家路上,唯一比較人煙稀少的地段。只要走過這一段,前面又是街道和市區,再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偏偏,從引橋下去,走到橋下,何如月迎面就看到了張志強。
張志強靠在河岸欄杆上抽菸,一見何如月下來,立即扔掉菸頭,迎上來。
何如月一看不妙,立即往前跑,只要跑過這一段綠化帶,前面就是大路。可張志強卻追上來,一把拽住了她。
「跑什麼?白天不是牛得很?我還以為你不怕我!」
「放開我!」何如月想起學校里學過的防身術,轉過身,回手就去摳他眼睛。
張志強猝不及防,繞是一個偏頭,被何如月抓傷了臉。
他大怒,吼叫著將何如月將旁邊樹叢里拖。何如月眼見著自己力氣小他太多,緊張地大喊:「來人啊——救命啊——搶劫啊——」
她的聲音特別大,頓時遠遠地傳出去。
「媽的,讓你喊!」張志強當即捂住她的嘴,緊緊地勒住她脖子,「老子今天給點你教訓!明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