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麼,男人作惡,總有一百零八種理由。
何如月道:「白天你在我辦公室寫檢查,梁麗在保健站包紮完,我問她還去不去辦公室,你知道她怎麼說?」
鄭阿榮茫然地搖搖頭。
「她說,要趕緊回車間,多干一點活,就能多拿點獎金。人家被你打成這樣,還想著這個家,你呢?」
聽著何如月這話,梁麗委屈得流下了眼淚。
鄭阿榮有點慌張。轉頭望了望梁麗,手足無措。
「你想想自己,但凡有梁麗這種多干一點是一點的心思,還會整天受窮嗎?咱們吳柴廠,但凡勤勞工作的,哪一個受窮了?」
何如月冷笑一聲:「你鄭阿榮要是覺得吳柴廠工資低,可以另找別家,我就不信,還有哪家能比吳柴廠獎金高。吳柴廠可是全市第一個恢復獎金制度,你就別不知足了!」
一聽「另找別家」,鄭阿榮更加恐慌起來,又想到白天何如月說再打老婆就開除他,鄭阿榮起了疑心。
「何……何幹事,不會是廠里真要開除我吧?」
何如月算是看出來了,鄭阿榮這種男人,逼死他的只有兩樣,一個是票子,一個是面子。
要治他,也只能從這兩樣入手。
「我跟黃主席匯報過了。你這個情況要是報上去,肯定是要開除的。但黃主席說,你家裡負擔中,要是真開除了,兩個兒子誰來養?你怕是連自己都養不活!」
鄭阿榮連連點頭,哭腔都出來了:「黃主席說得對的呀,不能開除我,不能呀。」
「黃主席說了,這次不開除,但要有個說法。剛剛把小虎支開,是不想讓小虎真覺得你是個壞爸爸。」
「只要你不在小虎面前說,真的,何幹事,別在小虎面前說。」
鄭阿榮豁地站起來,嘴裡喊著:「不要開除我,不要讓我兒子知道,我可以給你跪下的……」
「得了!」何如月喝止。
「我才不要你跪,你放過梁麗,就是重新做人!反正,這個開除就先在黃主席那裡留著,看你還犯不犯,再犯就真開除,絕不客氣!」
鄭阿榮怔怔地看著何如月。
梁麗在這個時候發揮了此生最高的智商,她一把拉住鄭阿榮:「你可別再作死了,好好過吧,你想想,何幹事把周副主席都幹掉了啊!」
呃,是我幹掉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但不管了,既然大家都這麼覺得,那就先用一用,能嚇唬人也是挺好的。
何如月清了清嗓子,沒有否認,神情也傲慢起來。
鄭阿榮終於徹底泄氣了。
他再橫,還能比周文華橫?
他再牛,還能比周文華牛?
周文華那個油鹽不進的老油條都敗在眼前這個小姑娘手裡,自己是哪隻眼沒睜開,要去跟她作對啊。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打老婆的問題,是不能得罪以何幹事為首的女人的問題。
鄭阿榮想了想,自己的確不想成為兒子眼裡的壞人。於是垂著頭:「何幹事,反正我以後不會再打了。」
「我很懷疑,我覺得你會復發。」
「真的不會,再打老婆我下十八層地獄!」
又來。
何如月看他一眼,沒對毒誓發表意見,而是對梁麗道:「梁師傅,家裡有菜刀吧?」
「有。何幹事要用?」
「我不要,你可能要用。」
「我?」梁麗沒明白。
「以後鄭阿榮再打你,你可以拿菜刀出來跟他對砍。砍傷了,你不用負責的。」
梁麗驚呆了:「怎麼可能?」
「這叫正當防衛。相信我。」何如月拍拍她,「我大學裡有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