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麗安靜地、也微笑著,就那樣看著他,像是冷眼在看他掙扎。紅色的雨傘映得她臉色格外嬌紅,顯得那樣美好。
費宜年頓時有些說不出口,頹然道:「無論你是否在意我的感情,但我……真的愛你。」
這是他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
他以為在自己和劉明麗的交往中,他在高處,是劉明麗在追逐他,他萬萬沒想到,最終體面離開的是劉明麗。
「謝謝你。」劉明麗真誠地道謝。
而後劉明麗道:「我頂著寒風,冒著冬雨,在這兒聽你說了五分鐘,你有解釋、有挽留,唯獨沒有道歉。費宜年,李千千跑到廠門口鬧事,敗壞我的名聲,你是當事人,你首先該做的是道歉啊。」
她搖搖頭,輕笑一聲:「費宜年,你最愛的不是我,不是李千千,而是你自己。」
說完她轉身離去,再沒有給費宜年道歉的機會。
費宜年啞口無言,目送她離去,宛若一朵冬日的小紅花,綻放在迷濛的冬雨中。
突然,費宜年心中一凜。
這鮮紅色的雨傘,這雨中的背影,何其熟悉。他站在窗口目送費遠舟離去,不正是這樣的場景?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費宜年心中升起。
…
何如月的圍巾織到兩寸長時,劉明麗回來了。
「你買這麼多?」何如月驚訝地望著劉明麗手裡的大包小包。
劉明麗帶著勝利者的得意,將手中的兩個包裹往八仙桌上一放:「不多,兩斤半!」
「兩斤半!」何如月立馬衝過去,拉起標籤一看,嚯嚯,全毛。
整整五十塊錢。
大手筆啊!
劉劍虹也被劉明麗的豪氣給震驚到:「明麗你買這麼多毛線幹嘛?」
「織毛衣啊。」劉明麗笑呵呵把毛線拿出來獻寶,「好看嗎?」
她舉起一捆天藍色:「這個織了我穿。」
又舉起一捆深藍色:「這個織了……」頓了頓,「給我未來男朋友穿。」
何如月「噗」地笑出聲來。
劉明麗撅嘴:「你笑什麼啊?」
「不敢笑不敢笑。」何如月忍俊不禁,「就想誇你,說話十分嚴謹。」
劉明麗歪著腦袋想了兩秒鐘,嫣然一笑:「本來就是。我決定了,毛衣織完,如果我還覺得費警察不錯,那我就把毛衣送給他,請他當我男朋友。所以當然叫『未來男朋友』。」
是是是,的確可以說是十分嚴謹了。
何如月轉頭問:「媽,三個月能織好一件毛衣嗎?」
「認真織,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何如月拍拍劉明麗:「那你慢點織,多考察考察。」
「我可以兩件織完一起送。你有情侶圍巾,我有情侶圍巾+情侶毛衣,嘿嘿。」劉明麗得意地笑著,終於覺得自己勝了一籌,可高大、可威風。
劉劍虹疑惑了:「萬一織好了,你換人了,這大小還合適嗎?」
一語驚醒。
劉明麗頓時陷入深深的思索……要不,咱不換?
畢竟毛線太貴了啊。
…
何舒桓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在平陽里樂不思蜀了,一直到晚飯前才和豐峻一起回來。
何如月奮鬥了一天,圍巾已經有一尺左右,一見到豐峻,開心地奔過去就往他脖子上套。
「看看跟你襯不襯。」
圍巾將將只能繞一圈,還是勒很緊那種。豐峻很配合,伸長著脖子:「這顏色就很好看,低調時尚那種。」
偏這時候親媽很順手地插了一刀:「豐峻皮膚白,穿什麼顏色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