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礦泉水有點涼,她以前來例假會格外注意,一點涼都不會沾。但現在實在口渴,所以她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嗓子。
身下在流血,齊染就這麼一直等到了下午五點。路邊賣燒烤的都支起了攤子,小區里進進出出的人很多,但就是不見她心心念的那個人。
任媽媽今天休息,下樓的時候,碰見跟她要好的鄰居大姐,大姐湊近了跟她說:「淮浪女朋友可真漂亮。」
任媽媽聽後,皺眉,「你見著了?」
「在小區門外頭呢,是不是等你家淮浪呢。」大姐說,「聽他們說等好久了。」
任媽媽本想回去買菜,這下也不敢出去了,怕若是碰到了,雙方都尷尬。她回屋給任淮浪打了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任淮浪本來也正往回走,聽到齊染在等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今天他結帳的時候,餐廳老闆說已經有人付過了,他不用猜就知道是齊染。
開車回到家,果然看到齊染家的車。任淮浪把車停在路邊,下車去找她。
他看見車裡已經等到心力交瘁的姑娘髮型都亂了許多。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還不是怕你有事嗎。」她下車後,便手握著拳頭錘他胸口,說,「身邊沒有我,你很自由啊,這麼晚才回家。」
任淮浪握住她的手腕,看著她手上的戒指,笑笑說:「怎麼還空出兩根手指,該全都帶滿。」
「你懂什麼,缺憾才叫美。」
任淮浪放開她的手,趁著周圍沒人的時候在她頭頂印了一個吻。
齊染這時抬頭看任淮浪。
他眼睛很好看,深邃中帶著亮光。以前沒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這雙眼睛很能藏事,讓人難以捕捉情緒,但在一起後,這雙眼睛又變得很坦誠,它會把他日常的欣喜快樂以及歡愛親昵時的沉醉迷離都攤開給她看。
但現在她好像真的從他眼裡看出了點「克制」,那種想要緊緊觸碰,卻又生生憋回去好不讓情緒滿溢出來的克制。
就像現在,很久不見,他雙手放在她的手臂上,明明可以緊緊拴在懷裡,卻只是輕輕觸碰的克制。
「想要了?」她輕聲問,齊染在心頭這麼一數,確實好久沒有過了,得有一個星期多了。
「去我家?」任淮浪問。
「要去也得去酒店啊。」齊染說。
「想什麼呢。去我家歇一歇。」任淮浪被她說的血液沸騰,面上還是一樣平靜。
「那我不去。我可不想這麼早見你家長。」齊染其實也知道,任媽媽沒那麼喜歡她。不過,她也不在乎,反正她倆現在也不結婚。
她說:「陪我去吃飯。」
任淮浪上了齊染的車,結果發現這司機他還認識。
齊染開始拷問:「今天為什麼去醫院?」
「一個戰友受了傷,住院。我戰友都是請假過來看他的,我剛把他們送回機場。」
「哦。那傷嚴重嗎?」
任淮浪「嗯」了一聲。這個嚴重和不嚴重沒法定義,跟死相比那是不嚴重的,跟身上的刀口相比,那就嚴重了。
齊染問:「啊,那他還好嗎?」
「快康復了。他治療有段時間了。」
「那就好。」齊染將下巴放到他肩膀上。她經常這樣干,他肩膀很寬,這樣很舒服,跟他說話也不費力氣。
她看著他說:「只要能康復就好。」
任淮浪不想讓她知道一些戰場上的殘酷,所以他很少跟她提起他以前做的事情,以及現在在邊境上正在發生,人們卻看不到的事情。
齊染之前追問過,問不出話,後來她乾脆也就不問了。或許真正的強大是不屑於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