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順勢起身,走到了季言之的跟前,拿起季言之抄寫的文章一一翻看。
「你抄錄的是《中庸》,可否記得。」
季言之:「記得,我差不多算是過目不忘,只翻看書籍一兩遍就能記住整本書的內容。」
聽到這毫不謙虛的話,林如海當即眼前一亮,道:「既然如此,不妨將這本《中庸》從頭背到尾。」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
季言之咬字清晰,語調清脆明朗的將整篇《中庸》都背誦了出來。林如海越聽,眼睛越發明亮,隨後又隨意的抽取了一本閒書,讓季言之看一遍背誦。
季言之心知林如海這個反應,是為了驗證他所言的過目不忘是否是哄騙,也就接過閒書細細看過一遍後,不尊不卑的將閒書的內容全部背誦了出來。
林如海更加喜上眉梢,連連說了幾個好字,還說完吾兄沒有騙他,果真是塊待雕琢的璞玉。
季言之入讀的私塾,夫子名王宇,字完吾。是林如海的同窗好友,兩人一起考進士,都考中了,可惜王宇無心仕途,而林如海則入仕為官,一路上也算官運亨通,從蘭台寺大夫升調至揚州巡鹽御史。
季言之一聽林如海這話,頓時瞭然。「先生認識夫子」
林如海點頭:「認識,老夫和完吾乃是同窗好友,他向我推薦了你。說你是一塊待細心雕琢的璞玉,我便起了心思,前來探尋一番。果真完吾誠不欺我啊。」
季言之點頭,只得謙虛作揖拱手:「夫子繆贊了。」
林如海撫須微笑,越看季言之越覺得滿意,也就在帶著季言之前往居緣樓與王宇匯合的時候,第一時間提及讓季言之拜他為師的話語。
王宇哈哈大笑,揶揄林如海道。「怎麼,不再矜持多一會兒,這麼迫不及待,我可抓住了機會,以後定會時時嘲笑你。」
林如海對王宇的揶揄不以為然,轉而專注看著季言之,含笑道:「可願拜老夫為師,做老夫的關門弟子。」
季言之此時已經知道了林如海的真實身份,自然明了這是在紅樓世界。
出於對林如海學識的佩服以及不可言說的心思,季言之也沒有矜持,只對上王宇含笑點頭的目光,便果斷的開口說願意。於是就這樣,季言之成了林如海的唯一弟子。每日逢林如海休沐,都會進出林府,讓林如海考校功課,這麼一來,不必刻意,季言之也與由林如海親自啟蒙的林黛玉有了接觸。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流逝,林黛玉三歲半的時候,林家老夫人如賈敏上輩子記憶中那樣在夢中溘然長逝。而賈敏身體也越發的不好,如同上輩子軌跡一般,在林黛玉六歲的時候,纏綿於病榻。
這時,林如海早就深信賈敏所言噩夢的真實性,所以當賈敏拖著病體,試探性說不如讓季言之這位孤兒與林黛玉定親時,林如海遲疑了。
「夫人,言之是個好的,只是我喜歡他能夠在官場之上有所發展,這入贅一說怕是……」
「只要他答應好好照顧黛兒,護著黛兒,允黛兒以後所生子嗣一人姓林就行。」
賈敏急急的打斷林如海的話,又是一陣咳嗽,幾乎咳出血絲兒來,才幽幽的繼續說道。「你也說了你那弟子是個好的,那作為弟子護著老師獨子有何問題?如果老爺覺得不好開這個口,那妾身就豁出去,厚著臉皮去求言哥兒。」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如海嘆了一口氣,耐心的安撫賈敏道。「事實上,從母親於夢中溘然長逝,你隨著黛兒一年年長大而身染重病之時,為夫已經在考慮將黛兒託付給言之。為夫自認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言之縱然天縱其才,驚才絕艷,卻不恃才傲物,當得黛兒良配。」
賈敏心下一松,卻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