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家才不會後悔呢。
李么妹唇角微微翹起,在季言之手腳麻利的將棒子骨砸破成兩截兒往鍋里放的時候,和著阿婆一起將屋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然後又清洗起了蘿蔔。
季言之將大骨燉蘿蔔燉上,又開始和面烙餅。
再切上一碟鹹菜,炒一個盤醋溜白菜,便是這年代來說相對豐富的晚飯。
吃了晚飯,季言之照舊騎上自己花了一點時間,從鋼鐵廠找江浩拿的一些鋼材邊角廢料做的自行車,載著李么妹回了生產大隊。明後兩天學校都不上課,季言之打算趁著這個功夫,將自留地好好整理一下,順便種點應季的冬蘿蔔、青菜。免得阿婆總是嘮叨著要回來,城裡花費太大,一顆蘿蔔白菜都要花錢買。
此時已經快到十二月份。生產隊的大部分人秋收忙活完了以後,都已經開始準備貓冬。
季言之載著李么妹回來的時候,除了少許人家炊煙裊裊,就連相隔季言之家不遠的知青院,都是只聞說笑聲,不見炊煙升起。
季言之將自行車停在了院門口。李么妹從車座上下來,不用季言之開腔,就像女主人似的,開始抱柴火燒炕。
「知青院可真熱鬧。」
站在院中的季言之隨意往知青院的方向瞄了一下,隨即笑著將自行車靠院牆放好。
「現在還好,si人幫剛剛倒塌的時候,知青院簡直可以用載歌載舞來形容。」正在燒炕的李么妹頭也沒抬的說道:「阿娘說他們腦殼都有病。si人幫粉碎了,的確該老百姓們歡歌載舞,但你不能把這個當成不積極參與勞動的理由啊。」
「興奮勁兒還沒過吧。」季言之笑笑,開口道:「畢竟咱們這疙瘩地兒沒什麼娛樂活動。」
已經燒好炕的李么妹坐在炕頭上,神色有些忸怩的問:「言哥兒,明天你準備開自留地?」
季言之:「嗯,現在土地還沒凍上,我種點冬蘿蔔、棒子菜。免得每次從供銷社買菜回來,阿婆都要心疼。」
「這城裡的東西哪樣不要錢,你也別怪阿婆事事斤斤計較。阿婆說了,錢得省下來給你做學費的。」
季言之笑了起來:「學費哪是這麼輕易就能夠省出來的。」
「是這個理。可是阿婆的心意是好的。」李么妹臉上的紅暈突然更甚,「言哥兒,以後可要好好的孝順阿婆。我…我也會幫著你一起孝順阿婆的。」
季言之先是一愣,沒想到李么妹會突然說這種算是表白的話,隨即一笑,春光無比明媚的嗯了一聲。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趕早來幫言哥兒一起開荒。」
季言之依然嗯了一聲,不過身體卻動了起來,將李么妹送出院子,又送到李大爺家門口,才慢條斯理的回了家。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了,知青院那邊依然是歡歌笑語。
說來好笑,作為老三屆下鄉知青留下的遺腹子,自小跟著阿婆一起生活的季言之卻和生產大隊上的下鄉知青們沒什麼交際。附近村落有和季知南同一個城市裡來的知青,但季知南因為意外離世後,卻沒有那個和季知南來自同一個城市的知青來看他這個先是失去了父親,接著又失去了母親的孤兒。甚至於季家人也……
仔細想想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但結合全國姓季的那麼多,參加高考的也有數以百計。為什麼季錦就偏偏盯准了,只是擦著高考錄取線考上首都大學的祈願人這點來看,裡面水有點深。
季言之發散了思維想一下,覺得水雖然挺深,但原因其實很簡單。想必季知西、季錦父子兩一直盯著祈願人的,所以才能在祈願人高考中了以後,那麼目標明確的占用了祈願人的身份,讓季錦替代祈願人去上大學。
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十多年過去,就連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