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怎麼想的啊。雖說一夜夫妻百夜恩,能做夫妻都是前世的緣分。可這緣分也分優劣,寧采臣那就是妥妥的孽緣。一刀兩斷、乾乾脆脆,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完完全全的收回來不好,非得分他一處房產。」
「大姐重情。畢竟夫妻恩愛五載,甚有紅臉的時候。」季言之站在公平的立場上,評價季錦繡的行為:「他不仁我不能無義,知曉他從此沒了住處舍了一處三進的宅院又如何,反而更能讓心死如灰。」
「大姐心死如沒如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便宜寧采臣那賤男人了。」
端坐馬車正中的季言之瞬間倒在了厚厚的墊子上,那雙不笑時冷清笑時如春風拂面的桃花眼閃過淡淡的無奈。
「四姐,幸好這馬車裡只有我們姐弟二人。不然你這話讓母親聽去了,準會說你跟著我出門這一趟,都學會說粗話了。」
季朝陽自知失言,趕緊拿團扇遮掩住了嘴,特意壓低聲音的道:「多謝小弟提醒,以後四姐罵人,准小小聲的罵。」
季言之雙手枕著腦袋不發一言。
季朝陽接著道:「不過仔細想想,大姐這樣做也好,起碼問心無愧。」
「少女情懷總是詩…」季言之語氣淡漠的說道:「總歸詩一場,大姐心思柔軟,能做出放寧采臣、寧母一馬的事情一點兒也不奇怪。」
季朝陽又想翻白眼了,不過穩住了,因為她從中聽出了季言之想搞事情的味道。
季朝陽遮掩團扇的半張臉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容,那雙和著季言之總體輪廓上說來不同,但也算桃花眼更是充滿了幸災樂禍。
「這人啊,福氣運氣都是上天註定的。誰知道福氣好運用完了,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季言之斜瞄季朝陽:「就許你聰明!」
季朝陽總算滿意的收了團扇,笑得好不明媚,真應了那句人比花嬌。
好幾輛馬車並排著繼續在官道上行駛。
因著是大部隊,又有季錦繡這位需要精心調養的病人在,一行人就刻意放緩了速度,一天的時候,也不過出了寧遠鎮,離下一個小縣城還遠得很。而且一路上,山坡連山坡,入目皆是荒涼,直到太陽西下黃昏時分,都沒有看到能夠投宿的客棧。
好在因著人多,乾糧備得足足的。
一行人乾脆選了一處視野開闊,附近又有小溪流的地段停下歇息。
季錦繡在丫鬟婆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季二姑娘季珠玉和季三姑娘季明麗正說著閒話,見了身體羸弱異常消瘦的季錦繡,頓時都有點兒不自在,外加心疼。兩姐妹可不知道季錦繡如今這幅模樣,還是吃了強身健體丸調養出來的結果,不然準會像季言之和季朝陽一樣,聯手跟那寧家開撕。
畢竟姐妹,即便待字閨中時,時不時會爭鋒相對,但那都是小事。遇到大事兒,都是要一致對外的。不然,她揚州季家四姝的美名怎麼能夠季言之那揚州第一公子的嘉譽齊名呢。
「大姐,咱們姐妹多年未見,一起說說話吧。」季明麗率先回過神,巧笑嫣然的湊近季錦繡,字字珠璣:「別理那些臭男人,他們啊,簡直跟我們沒有共同語言。我們說家長里短他們不耐煩,他們說交際應酬詩詞歌賦我們也不耐煩,索性就不跟他們說話,我們聊我們的。」
這時候季珠玉也回過神,揚著那張不負她名字,若銀盤的臉蛋兒,附和道:「三妹說得沒錯,他們男人啊,就是臭德性多。也就小妹自幼愛跟小弟扎堆兒。」
冷不丁聽到兩位庶妹的聲音,季錦繡還有一種恍然如隔世之感。不過下一刻,就失笑了起來。
「兩位妹妹的話可不要讓小妹聽到,不然小妹定然不依不饒。」
季明麗俏皮的舉起一根手指,放在塗了紅色胭脂的唇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