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一鍋魚,也被丈夫使喚給兩老送來的劉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乾脆就道。「二嫂,你又在發哪門子的邪火,不怕二哥又教訓你一頓。」
老東西?
也是你能叫的?
瞧瞧季老頭都因為你的稱呼氣得渾身發抖了,何況是季老太呢。
劉珍停頓數秒,果斷將一碗酸菜燉魚放在堂屋的炕桌子上,然後果斷的和王春花站到了一旁。險些被氣死的季老太已經脫了鞋子,往劉桂枝這說話越來越陰陽怪氣的二兒媳婦身上甩去。
邊打還邊罵:「我打死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玩意兒,就該讓老二把你給休了,攆回娘家去。」
劉桂枝快速的躲了,不敢還手倒是敢還嘴。「阿娘,現在可不是舊社會了,我又沒犯什麼錯,還給二牛生了兩個兒子,憑什麼攆我回娘家,惹毛了我就上戈薇會告你們,是封建老殘餘。」
這話說得挺讓人心驚膽戰的,至少王春花和劉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總感覺就劉桂花的德性,還真的會幹出這樣的噁心事來。
於是就勸季老太別跟劉桂枝這種糟心玩意兒一般見識。
「阿娘,別生氣,這有魚有肉的,你老趕緊和阿爸一起吃了。」
王春花和劉珍趕緊扶著氣得哆哆嗦嗦的季老太回屋,悶頭抽旱菸鍋子,但渾身繃得緊緊的季老頭跟著進了堂屋。門沒關,季老頭看著炕桌上的一碗燉豬蹄和一碗酸菜燉魚,就開始熱淚盈眶。
「老房子沒法住了,老二和老二家的,包括兩個孫子都是沒良心的貨!」
——這話可不好接!
王春花、劉珍眼皮子同時跳動,互相對視一眼後,王春花想到季言之平日裡對兩個老的孝敬,不免開口道:「那個阿爸阿娘啊,要不我回去跟大軍說說,好歹收拾一間屋子出來,給阿爸阿娘你們二老住?」
她家大軍是長子,在農村老人一般都是跟著長子過活的。季老頭、季老太當初明面上沒有偏心誰,基本上公平公正的將攢的家當平分了,兩老雖說和二房的一起住在老房子裡,但也占了一間堂屋。
如今吧,兩老口覺得老房子住得憋屈,想去長子的新房子住,話已經明擺著說出口了,王春花如果敢一口說不同意的話,明兒准就傳遍她家大軍有了媳婦忘了爹娘的閒話。甭管這幾年大軍在家,吃好的都會分一口給兩老,有什麼好東西也會惦記著給兩老一份。
季老太嘴巴蠕動了一下,沒吭聲,但明顯看得出來,被劉桂枝撩撥起來的邪火息了不少。可見不光季老頭起了要跟大兒子過的心思,就連掐尖好強、不喜王春花這個大兒媳婦的季老太也是一樣的心思。
王春花心中萬分不得勁。
都是正月十五一整天都得高高興興,結果家裡來了不得了的客人,的確是件高興的事兒。
可惜沒高興多久,季老太就估計找事兒。王春花現在很懷疑,季老太是故意罵街做給她看呢,就等著她心軟邀請她二老去新房子住。
她也是蠢的,結果還真自動入套,惹了這麼一個麻煩。
王春花越想越是那麼一回事兒,臉色不由得難看下來。
季老頭這位平日裡喜歡裝聾作啞的老公公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點,心頭頓時沉重了起來。
老大家的,這是一樣不待見他們倆老啊。
季老頭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很沉得住氣。
重重的吸了一口旱菸子,季老頭才不慌不忙的說話道。「今天老大那兒來客人了?」
王春花:「來了,是大軍的戰友。來看援朝、援軍、紅衛三兄妹,順便拜個晚年。」
「那行吧!」季老頭將旱菸鍋子往板凳上敲了敲,不慌不忙的道:「那老大家的,你回去吧,明天我這把老骨頭再找老大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