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肯定是不夠啊,就季家村那點田地,連養活半個村子的人都不夠,更別說還要繳納公糧了。
如果不靠著那連綿起伏不斷的大山填補一些家用,半個村子的人早就餓死了,所以你讓像季言之這種習慣了往深山老林鑽,不管怎麼著都不會出事的老獵手放棄打獵根本就不現實。
畢竟現在吧,又不是禁獵,拒吃野味的後世,還是填飽自己的肚子,養活家人們重要。
王春花因為季言之的話,沒了言語。季三河和劉珍一家之所以靠著種田都能夠保證一家五口的溫飽,在於季三河有個大方的哥哥,會時不時的貼補他。
你想想啊,今天一籃子野菜,明兒一隻野兔野雞的,就算季言之閒暇時,砍了竹子來做竹碗竹筷,都有季三河的一份兒。這樣子算起來,季三河一家子既然省下來不少,劉珍自然也能夠和王春花一樣,拿多餘的糧食貼補娘家。
這樣算下來,其實真正該有生活壓力的是季言之,而不是……
「早點睡,明天還要起早呢。」
季言之吹了煤油燈,摸索在炕床上躺下,又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都不會再進山里,就留在村里務農。」
王春花含糊的嗯了一聲:「地里的番薯藤該翻翻了。」
這幾年風暴中,不光有人禍還是天災。
就季言之所在的縣城,幾年下來幾乎年年遇到乾旱,不光河床就連井裡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只能種一些抗乾旱的農作物,比如說玉米、紅薯以及土豆。
這三種粗糧都多產,不過季家村歷來主種紅薯。主要是紅薯這玩意兒好種,就連滕蔓插秧也能夠活下來,雖然吃多了燒心還愛放屁,但它產量高啊,季家村全靠種的紅薯來繳納百分之七十的公糧,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則是登記在冊的老獵人上山打的野味,所製成的各種類肉乾。
鮮活的野味少,主要是不便於保存。
第二天,季言之、王春花兩口子起了一個早。王春花做飯,季言之則挑水將後院的菜地澆了一個遍。
季老頭、季老太老兩口算是起來的第二早的,他們老兩口將院子少了一遍,家裡的七個孩子就說說笑笑的將桌子板凳擺放在院子中央,然後端鹹菜疙瘩切成絲的端鹹菜絲,端蒸紅薯土豆的端蒸紅薯土豆,舀稀飯的舀稀飯,
總之沒一會兒功夫,一家子就圍坐在大圓桌旁,開始悶頭吃著早飯。
季言之剝了一個蒸土豆,沾著黃豆醬就著稀飯大口的吃喝。很快,季言之就呼啦下肚整整兩大碗稀飯,連同好幾個蒸的土豆沾大醬。
吃了早飯,兩老留在家裡洗碗,看時間做午飯。兩個小的,季草妮和季大寶跟著紅衛、草妮一起采野菜。三個大的,跟著季言之、王春花一起下地翻紅薯藤,順便掐些嫩的紅薯葉子,和著幹活辣椒翻炒一遍兒就又是一道菜。
幾人就這樣在地里忙活,大概臨近中午,村里突然來人了,季村長和幾個村幹部做接待,中午飯就在季村長家吃的。大概下午三點左右吧,在季村長和幾個村幹部陪伴下,來人在村子溜達一圈,並在季言之家多留意了幾眼,卻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走了。
而來人走了以後,季村長用大喇叭喊了一遍,說是緊急開會,整個季家村的村民,不管老少爺們都要到場。
當時季言之正光著膀子在劈柴,聽了大喇叭的喊話,只能隨便的擦擦汗,然後穿上汗衫,領著家裡的好幾口人趕到村口晾曬糧食的壩壩。
他們一家十一口人,算是來得比較晚的,不過季大軍(季言之)家不好惹,已經成了公認的事實,所以村幹部們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吼了一嗓子,說人到齊了嗎,人到齊了的話,就保持安靜聽領導講話。
有人鬨笑起來,「村長,今兒來的啥人你就直說了唄,咱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