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心啊,我不忍心的話,就輪到大房遭殃了。」
賈赦憤憤不平,很不高興的道:「你說說二弟都這麼一大把年齡了,連孫子都有了,連家事都處理不好,讓王氏拿了私章,牽扯進了買爵鬻官的事情里。璉二都跟我說了,皇太孫殿下眼裡最是揉不得沙子,他看在大房的面子上,沒有將寶哥兒、蘭哥兒牽連進去,就是格外開恩了。老太太啊,求你別為了二房,就拖著大房一起去死啊!」
賈母雙目渾濁的望著賈璉,有些不相信的道:「老大,你說得都是真的?沒騙我?」
「老太太,我的親娘啊,我沒事騙你幹嘛?我吃多了撐著了?」
被賈母質疑的賈赦幾乎跳腳,一點兒也不見心虛的樣子。賈赦是真心實意的覺得自己這個不受生母寵愛的長子,對待賈政這個假正經弟弟夠可以了。比如說『御賜分家』這件事吧,如果賈赦心狠一點兒,完完全全可以利用有靠山撐腰,只分給賈政那房一層的家產。
但是賈赦為了儘快甩掉賈政這個包袱累贅,一向愛財的他,根本懶得在錢財方面計較,現在想想,賈赦其實是有點兒後悔的,就該在錢財方面計較。不免欠了國庫的幾十萬銀子,就他大房一家子還,也太虧了。
賈赦一想到這事兒,就開始心絞痛,連帶著忽悠賈母也變得更真誠一點兒。
賈赦繼續嗶嗶:「老太太,皇太孫殿下和著當今聖上一樣仁慈,如果查清楚二弟是被王氏那毒婦連累,會將二弟放出來的。」
只是那時候嘛,呵呵,怕是榮國公賈代善去世之前,豁出臉面不要給賈政求來的工部員外郎一職,怕是再沒有機會尸位素餐囉,畢竟不是一般人能夠像賈政一樣做到,當了二十幾載的工部員外郎,分位未進。
後面這句話賈赦是在肚子裡嘀咕的,沒說。所以賈母總算恢復點精氣兒,不再為了賈政有可能丟了性命這件事而擔驚受怕。
賈母微微沉思,片刻後,語氣顯得格外的溫和道。「老大,既然老二暫時出不了,你就看到一母同胞的面子上,細細打點一番。別讓老二受了衙役欺負。」
賈赦淡淡開口:「這事兒辦不到。」
賈母頓時又險些氣炸肝兒。「你說什麼?」賈母哆哆嗦嗦的指著賈赦,喝罵:「你這冷酷無情的畜生,只是讓你稍微打點一番,讓老二在獄中好過一點,你居然拒絕。」
賈赦依然語氣淡淡的道:「皇太孫殿下已經下了命令,不准任何家眷探監。如今那昭獄裡三層外三層都被御林軍重重包圍,兒子不過一個蒙祖蔭繼承了一等將軍爵位的紈絝,如何有能力通過重重把守探監?而且老太太,你當真不知道,最近兒子再為償還國庫銀兩而勞心傷神?」
被懟了一臉的賈母頓了頓,欲言又止。
賈赦涼涼一笑,接著道:「老太太你就安分的住在榮禧堂,好好的當你的老祖宗行不行,別為難兒子了,你的要求看似很小,但兒子真的做不到啊。」
說道這兒,賈赦又默默的補充了一句。「不光兒子做不到,璉二他也做不到。」
賈母什麼話都不想說了,頹然的招手讓賈赦滾。
賈赦從善如流的滾了,回到風景獨好的東大院時,賈璉正像條死狗趴在庭院中央擺放著的美人榻上,王熙鳳正在一旁,殷勤的給他扇風。
「老太太又準備鬧什麼么蛾子?」賈璉有氣無力的問。
「嘖,還能鬧什麼么蛾子。還不是你們那好二叔的事情。」賈赦招呼丫鬟婆子趕緊給他搬來一張太師椅,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翹著二郎腿,很沒有正行的道。「璉二家的,迎春管家學得怎麼樣了?」
王熙鳳一邊用蒲扇給賈璉扇風,一邊笑著回答。「還不錯,就是話依然很少。」
「就跟木頭樁子似的,你能指望賈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