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父皇為何只有孤和大公主一雙兒女嗎?」季言之反問謝氏一句,卻是自問自答。「因為父皇他中了暗算,已經絕了生育的可能。」
謝氏倒吸一口涼氣,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聽到了這麼一個不知道該暈還是倒地的驚天大雷。
「這, 殿下, 皇室血脈不可混淆,殿下當儘快告之陛下。」
季言之:「太子妃,就沖父皇的性格,你覺得他會相信孤的話語嗎?弄不好小人枕頭風一吹,父皇認定如才人腹中胎兒不是皇室血脈,是污衊之言,只為了排除異己,讓父皇只有孤這麼一個繼承人。」
這……
還真有這種可能性。
謝氏沉默起來,片刻後,抿緊唇瓣,神色若有所思起來。
「殿下難道要放任如美人將孩子生下來?」
季言之斜瞄一眼謝氏:「孤的太子妃現在身懷六甲,怎好造殺戮?」
謝氏抿嘴偷笑,忍不住揶揄道:「別牽扯臣妾,臣妾可不覺得杖殺淫亂宮闈之輩,是造殺戮。」
「那就賜一丈紅!」
季言之提筆,在怎麼告訴當今聖上他已經不孕不育這點上犯了難。
「要不?」謝氏提議:「殿下讓太醫院正去給父皇看看,隱晦的提一句?」
季言之:「……」
「院正治療痔瘡挺有一手的,你確定他能給人看不孕不育?」
謝氏有些傻眼:「院正不是婦科能手嗎?怎麼……」痔瘡兩字,謝氏都不好意思說,只含糊的道:「臣妾懷孕之時吃的保胎藥,好像就是出自院正之手,臣妾這心裡,突然有些擔憂。」
季言之還想翻白眼呢,因為謝氏吃的保胎藥是他開的,怎麼傳來傳去就成了太醫院院正開的了。
「就讓院正去。」
說著,季言之吩咐殿外候著的小太監去太醫院將閒得吃屁的院正叫過來,好囑咐他幾句。
小太監快去快回,回來之時,身後跟著鬍子花白,治療痔瘡很有一手的院正胡太醫。
胡太醫拱手請安,剛想開口詢問季言之特意召見是有什麼事時,就被季言之開口所說的話語給弄懵逼了。
只聽季言之這麼說道:「當年母后生下孤後,父皇身體調理都交給你調理,想必老胡你應當明白父皇已經絕了生育的可能性。」
胡太醫眼皮子一跳,腳立馬一軟,『啪嘰』一聲跪倒在地,給季言之行了一個大禮。
「殿殿殿下……你你你怎麼知道?」胡太醫哆哆嗦嗦的說話道。
——呵,怎麼知道的?
先皇后娘娘可是一心一意為兒子考慮,在她病榻纏綿即將撒手人寰的時候,自然會將自己手中的勢力全都交給兒子。就連謝氏這位太子妃,也是先皇后娘娘特意下懿旨定下的。
可以說,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胡太醫作為給予當今聖上最後一擊的暗釘,先皇后娘娘怎麼不可能告訴兒子,也只有胡太醫這個傻貨,以為自己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季言之扯了扯嘴巴,嘆息的道:「行了,你是母后身邊的老人,孤今兒叫你來,不是為了責問訓斥,而是……」
謝氏早就知趣的退下,書房只剩下季言之和胡太醫。季言之來回走動,惹得胡太醫越發忐忑,才幽幽的道:「如才人有喜了。」
胡太醫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顫顫巍巍的道:「殿下,臣年老耳背,怕是聽錯了話。」
季言之:「胡太醫你沒聽錯,孤也沒說錯。隨駕前往小湯山的如美人有喜了。剛才孤正在和太子妃商討父皇來的這封書信。」
季言之指了指隨意放在几上的書信,神色詭譎難辨。
「皇室血脈混淆實乃大事,當好好告之父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