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說得鄭重其事,顏盈也應得鄭重其事。隨後,季言之就輕車熟路,摸黑回了知青院。而就那麼巧,季言之剛剛順著牆角跟翻進知青院的時候,與他同屋住著的曾衛東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往門外走,差點就和準備進屋的季言之迎面撞上。
「……季同志,你剛剛上完茅房啊。」
季言之:「……」這個招呼打得挺別致的啊,
季言之『嘖』了一聲,提醒曾衛東最好點上煤油燈,不然就他那睡眼朦朧,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模樣兒,忒容易滾落茅坑,所以季言之乾脆日行一善。
曾衛東:「……謝謝提醒。」
曾衛東是個好孩子,哪怕被季言之的『日行一善』鬱悶了,依然選擇彬彬有禮的道謝。季言之則十分淡定的回了一句不客氣,就裝作剛上完茅房回來的模樣兒,往炕床上一趟。
季言之鹹魚本咸,最喜歡表演的技能是一秒入睡。這不,季言之往炕床上一趟,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酣然入睡。不過這回,卻沒有一覺睡到大天亮。大概過了十分鐘吧,曾衛東『啊』了一聲,伴隨著『砰』的門響聲,衝進了房間。
季言之:\……」
被尖叫聲驚醒的季言之無語至極。
「沒滾進茅房啊!」
季言之翻身起來將煤油燈點上。
燈火搖曳。
曾衛東渾身上下寫滿了驚魂未定。
「不是我,是…是趙偉國。我正蹲坑呢,他突然進來,就在茅房門口解褲腰帶準備撒尿,我……害怕他撒在我身上,就喊了一聲,誰知道趙偉國就跟做賊似的跌倒了,好懸沒滾進茅坑裡。」
「嘖,沒滾進去啊,真可惜。」
季言之是真的覺得可惜,所以惋惜得情真意切,簡直讓無意中看到趙偉國遛鳥的曾衛東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半晌,隔壁傳來了低沉的咒罵聲。那是趙偉國的聲音,他和知青中的老大哥周東成、王森住在一起。
就在隔壁。與之相對的是另一邊的女知青,老知青范秀娟單獨住一間,來自瀘市的張娜娜、謝嫣兩人共住一間。與男知青住的兩間房雖然有些距離,但同一個院壩壩里的房間,遠能夠遠到哪裡去?
拖曾衛東那聲盪氣迴腸的『啊』的福,整個知青院都驚動了。
張娜娜、謝嫣被同時驚醒,正不知所措間,老大姐范秀娟揚起嗓子喊道:「曾同志,出了什麼事情?」
「沒…沒什麼…就…就是……」
曾衛東支支吾吾的,不太好意思把趙偉國不好好上茅房,差點失足掉進茅坑的事情用吼的方式說出來。不過曾衛東不好意思,並不代表季言之不好開口啊,所以他很善良的說出趙偉國在茅房口遛鳥,結果不小心跌了一跤,差點鳥飛蛋打的經歷。
所有人:「……」
季言之轉而看向曾衛東,一向死氣沉沉的陰屍臉上浮現出難得一見的揶揄。季言之很八卦的問:「那個曾同志,你看到趙偉國同志遛鳥了?他的鳥,是不是跟個麻雀崽兒一樣。」
曾衛東下意識的點頭,然後頓覺不對,轉而驚愕的看著季言之。
燈火搖曳,煤油燈散發的光芒雖然昏黃,但挺亮堂的,最起碼曾衛東的目瞪狗呆,季言之看得清清楚楚。
「很疑惑我為什麼清楚還要問?」季言之雙手枕著腦袋,用談心的語氣長吁短嘆的道:「沒辦法啊,誰讓趙偉國同志是鄰居,從小時候起,我就對他的小丁丁印象深刻,畢竟像毛毛蟲斷了一截還活得那麼好的人,世間難得一回見啊。「
曾衛東:「……」
好毒的一張嘴,果然不近距離接觸是對的,連『活潑陽光』的趙偉國同志都抵達不了,何況他這個平平無奇,家裡只出了一個鋼鐵廠廠長爸,工會主席媽的普通下鄉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