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后轻轻一笑,道:“你倒也乖巧,不过……你可曾恨本宫?”
“小人不敢!”奇勒跪在堂下,这才摸索着爬起来,背后的皮肉被打得开了口子,一牵便生拉活扯的痛。
堂上那清绝艳丽的“美女蛇”冷冷地笑,只是妩媚中暗藏了一种可怕:“哼——不敢?本宫谅你也不敢!若不是你那堂前老母欢喜住在本宫府里,恐怕,本宫就是有十条命,这也便被你杀了!更别提,继续为本宫办事了!”
奇勒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他又死不了了,那女人还巴望着他替她办事,便道:“小人不敢,娘娘对小人恩重如山,还帮小人照顾娘亲,单指这份恩义,小人纵然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的。”
“那好,你便继续留在宫中,你知道你该查探什么吧?”那冰冷的声音又传过来。
“是——”奇勒又想起了那传闻藏匿于兴庆宫的传国玉玺。那里面似乎牵扯着长生不老的惊天秘密,只是不知蓝后这个倾城绝美的女人,如何对它这般感兴趣?
但他从不问,在这毒妇手底办事,知道的越多,死得便越快!他自小无父,由老母亲一手将他带大,此时纵然是他吃了很大的苦头,也便是要忍着的,只盼他母亲一切安好!
“若是中途有什么阻扰,你知道该怎么做!”那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安慰他,又道:“放心为本宫办事,本宫自是不会待薄于你的,你母亲现在都还向本宫问起你,本宫告诉她,如今她儿子光宗耀祖,别提多风光了,是不是呀果毅都尉?”
“是——”那称号,是他帮那临淄王李隆基杀韦后,驱太平以后留封的官衔,一直沿用至今。
他又忙不迭地应下。退出去的时候,看着一旁跪着的蓝香楹,正瞪大了眼眸向他蒙着的面目后探视,即便已经从公主手中领过几次任务,但那眼神却还是去不了的陌生,他忽然感到一阵悲哀。
看那已经被蓝后开膛破肚的葛拉,此次便和他一起执行这任务,连死了也便蒙着面。奈何他们都是杀手,于蓝后,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用得不称手了,几时也便这般消失在这个世上,也没人知道。更不会有人伤心!
不过,若他有日死了,那个在宫中,待他如亲人般的人儿,会为他掉半滴眼泪吗?
恐怕在这个世间,除了他那乐得晕陶陶在蓝后宫中享福的老娘,他便再无一个亲人了!想到这里,他那颗拳拳的孝心,差点就要悲哀得落下一滴血泪来。
他深悉,这些年来,蓝后做得尽是一些不为人齿的事情,而自己,不过是她的杀手,不用动太多心思,一声令下,让谁死就不能让其生,即便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他也杀得毫不含糊,杀得太多,便麻木了手上的血,分不清谁跟谁?
但孝道和仁义比起来,孰轻孰重?
………【第68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十三)】………
“哦,这么说,是楹儿你,毁了那和氏茶馆?那……那……那随侯之珠拿到手了吗?”堂上那艳丽的女人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丝岁月摩挲的痕迹,提到随和二宝之一的其中一宝,竟然两眼生光,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颤。
是为了那冰窟里锦床软被上的男人吗?
对于母后的失态,蓝香楹极少看见,眼前这次还屈指可数,印象中的数字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母后想念那做给她诗的那个人的时候,她绕了金丝线在修长的指尖,亲手一针一线将那“哪堪情深愿白头?”绣在随身的红绸帕上,不知母后到底是在为谁而心痛?蓝香楹真想知道,究竟是哪个男人能够让这般冷艳而决绝的母后“哪堪情深愿白头”?更让母后想念得让长长的绣花针蛰了手指,现出盈盈的指尖鲜红也不自知?
第二次是母后把幼时的她搂在怀里,告诉她卞延和杀了她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