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国王宫之中,她所熟识之人也只有这二人罢了。
君落尘安排了承影带着碧荷返回楚国古家主宅,如今算來这也是最好的安排。等着安顿好碧荷他也自是不必返回,直接回了齐国便是。
叶青带了斗笠,坐在君落尘准备的马车之上,缓缓压低了斗笠的边缘,面上的严肃任是何人也忽略不得,他心中也是不知带着沐离殇入宫寻了那人是对是错,他只知道若是不带了她去,她定会恨他一辈子。
无妨,哪个集安堂他早已将着自己搭了进去,便不在乎搭的更深一些。
马车向着娄国都城郾城缓缓而去,好在这里离着郾城只有半日的时间,不出半日几人便是到了郾城,街道上如往日一般繁华,城门口却是再也无了那英姿飒爽的身影。
沐离殇的心猛的一抽,空落落的难受。
宫门外,几人下來马车,打扮成太监、宫女模样的两人低着头跟在叶青的身后,纷纷出示着入宫令牌,她藏在衣袖下的手攥紧拳头,攥的生疼。
娄国王宫中的场景她熟识的很,每一条宫路,每一栋房屋她皆是熟识的很,便是在这个娄国王宫之中,便是在她被掳的三月之内,便是在此间宋连清一直不遗余力的照顾她。
那些日子,仿佛就在眼前,泪水一瞬间浸润了她的眼眶。
君落尘低着头,本就比他高出许多來,正是看见她又泛红的眼眶。君落尘几不可见的拽着她的衣袖,示意她忍住。
从现在开始他们已是进入敌人的阵营,容不得出半点闪失。
叶青走在之前,压低声音,压到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缓缓而言“你们先随我去了御花园的柴房处躲着,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再去那处寻你们,切记,听我的 ,一切皆是听我而言。”
怕二人不肯听來,叶青反复强调了來“尤其是你叫什么尘的,一定要看住我家小姑奶奶,莫是叫着她一人独自乱跑,怕要坏了整个计划。”
“唯一的计划就是杀了那个害死宋连清之人,我要亲手送她去给他陪葬!”沐离殇冷不防抛出的一句话叫着几人心中一惊,只见她依旧低垂着眉眼,面上未有半分表情。
叶青不免回身望了一眼沐离殇,眸光黯淡下去,说着不清不楚的话“小姑奶奶,原谅我的自私。”
入夜。
御花园的柴房之中。
自是入了这柴房,沐离殇便一直呆愣愣的坐在那里,目光透过门扉的缝隙,目不直视的望着门外的那面石桌,眼眶中一直含着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來。
“离儿。”君落尘心疼的自身后拦住她的肩膀,将她小小的身子纳在怀中,感受着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一抖一抖的啜泣着,无声的啜泣。
“你可知道,四年前我出嫁齐国之时,路上遭了埋伏,迫不得已在娄国王宫中整顿。”沐离殇的话到了一半顿了下來,吸了吸鼻子继续言说:“便是再外间那张石桌上,小跟班和我说,他和我说你若是不愿嫁,我便带你,带你离开。”
眼泪终于决堤一般的涌了出來,她转身扑进君落尘的怀中,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可是眼泪却不听话般的留下來,止也止不住,对于宋连清的死,她心中只有不甘,和莫名的抽疼。
那是她当做兄长一般看待的人啊,那是在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过客,却永远的成为了过客。
“你说,你说,如果,如果当时当时我答应了,今天他还会不会死,会不会…呜…”
君落尘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见着她为宋连清的死哭成这般心中的醋坛子瞬间被打翻了來。又是见她哭成了这般打翻的醋坛子只得在心内打翻着,心疼她心疼的要命。
“小,小跟班,是,是像,兄长一样,一样的來保护我,可是,可是我却害了他,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