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锋头就自己去,别拖我下水!”
她推着他的胸膛抗拒着,但终究是舍不得他温暖的怀抱,没用上多少力气。
孛古野铁臂收紧,轻轻松松抱着她跳下二楼窗台,众目睽睽下轻蹬了下侍卫的肩头,潇洒地落坐马背之上。
四周围观的人群爆出如雷的喝彩,孛古野得意地扬起一抹
笑,轻扯缰绳,悠哉悠哉地缓缓前行,继续方才被中断的游行。
沿途不断有百姓将新鲜的花朵抛向他们,这在乌焱图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只有新皇登基及凯旋回师的将领能接受这种欢迎,然而杜海棠却无法和孛古野感受到同等的骄傲和喜悦。
三年前,石天毅越过大汝岭,收复青州,一度攻入柳州,进逼皎月河,众人皆以为南夏兴国有望,然而,石天毅受累于南夏朝廷的政争,粮草补给时有时无,朝廷政策又朝今夕改,处处牵制,一旅孤军三年来且战且走,与乌焱军在青州边界僵持不下。
而孛古野便是与石天毅对峙的乌焱国主力将领之一,今日他封王的主因,也是直接受利于他日前率军攻入青州烈焰城,重创石家军的缘故。
他的爵位,她的富贵,在在都教杜海棠难堪。
她将小脸埋入他的胸膛,企图逃避那一张张开怀畅笑的脸,因为一旦入了夜。那些笑脸会全变成她南夏同胞索命的哭脸。
孛古野感觉到她的动作,置于她腰间的手悄悄收紧。
今天是他封王的大日子,他多希望能看到她开心的笑,多希望能在她眼中找到崇拜欣喜的光彩,哪怕只有一丝丝一点点也好,但他很清楚这是奢望。他甚至开始后悔强拉她上马游行。
他也只不过是想与她共享这份荣耀罢了,为什么会这么难?
为什么她总是惦着那闷热的南夏国?
然而孛古野也很清楚这样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只会徒增心烦。他叹了口气,吐出胸口淤积的郁闷,扬起笑容,迎向站在潘王新宅前的兄长。
宏伟的大门是游行的终点。
“太子殿下。”他滑下马,顺道扶下杜海棠。
一年前,厄鲁图已被正式册立为储君。
“恭喜呀。”厄鲁图双手环胸,脸上是一贯和煦的笑。
“还多亏了皇兄在父皇面前保荐。”孛古野也笑着拱手致意。
“你的婚事?”厄鲁图摇头,“不,本王可没多嘴多舌,全是母后作的主。”
杜海棠一怔,原要离开的步伐停顿下来,小手不自觉地绞紧。孛古野回眸看她,似乎是期待在她脸上发现什么,但不一会儿,他惊觉到自己的意图,不禁有些恼怒,沉声道:“你先退下。”
杜海棠看了他一眼,规矩地向两人行了个礼。“妾身告退。”
“她总算是懂规矩了。”厄鲁图看着她被奴仆簇拥的背影,微笑称许。
懂规矩?
在外人面前,或许是的,但在他面前至少她不再称他为“臭蛮子”了,就勉强算是吧。
孛古野苦笑着,示意侍卫开道,与厄鲁图一同走进前不久才建造完成的潘王府,“母后怎么会突然想起我的婚事?”
“不是突然,咱们皇室男子本来就是十六岁成亲,最迟也不会超过十七岁,唯独你是个例外。”
“我娶了海棠。”孛古野皱眉。
“海棠只是侍妾,不能与正妻相提并论。”
那如果他将海棠扶正呢?孛古野请了厄鲁图坐上首位,又命令奴仆沏茶,却没将心里的打算说出口。
“别告诉我,母后打算聘下嫣柔。”他一掀袍摆,坐在下位,坊间的流言他也是听过的。
“嫣柔已满十四了,字古野,你这叫……嗯,他们是怎么说的?‘守得云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