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周围的人渐渐散开,庆桂重新提起笔来,看着雪白的纸张发愣,他实在不敢写,实在不想想象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章佳将军,富察将军回来了!”等他好容易下定决心写下第一行字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欢呼,他心一跳手一抖,整张纸都沾染了墨迹。庆桂却顾不得这些,将笔一扔,直接冲了出去,远远地就见福康安正好好站在那里。他只觉得眼眶一热,忙冲了上去,直接狠狠地抱住福康安。
“你干什么!”福康安可感受不了庆桂复杂汹涌的内心,急忙挣脱开来,又退后了几步才看疯子一般地看向他。
“你没事就好!”庆桂却是看着他几乎热泪盈眶。
“对了,这位四姑娘救了我,要去京城投亲,正好与我们同路。”福康安冲庆桂嫌恶地看了眼,又说道。
庆桂这才发现福康安旁边还有个女人,而且是浑身戴孝的漂亮女人,不由得大惊,一把拉住福康安,低声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说什么呢,我在她家养伤的时候追兵又来了,她爹为了救我已经死了,我不能不管。”福康安白了他一眼。
庆桂看看那女人,又看看福康安,嘴唇动了动,半响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你可别跟大额驸似的。”
“去你的!”福康安直接一拳重重砸在庆桂胸口,随即不再管他,自顾自安置起四姑娘来。
四姑娘本有些担心福康安丢下她不管,见福康安过来方才长松一口气,直接跟在他身后一步都不肯离开。
“这事麻烦了!”庆桂突然觉得就算是福康安回来了,他将来的日子可能也不好过。
色布腾巴勒珠尔回京之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他在江南不仅没帮上永瑢的忙还惹了不少麻烦,让乾隆心里窝气,但碍于女儿又不能惩治,干脆就当没这个人。自顾自只赏赐了其他人等。永瑢就不必说了,各种嘘寒问暖,至于那还在路上的两个女婿,也留了位子与东西,柳湘莲也被授了御前二等侍卫,专门派与永瑢,又听说他近日要成亲,索性赏了好些喜庆之物,其余人也是或多或少沾了光,只有色布腾巴勒珠尔成了笑话。
“你倒是还坐得住啊。”和敬冲着色布腾巴勒珠尔就是一声冷笑,“让你上杆子去。”
色布腾巴勒珠尔不敢说话,由着和敬念叨,他在江南的事,永瑢厚道做了多方隐瞒,乾隆虽然没赏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自然不敢再引得和敬话头,只是见和敬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越爱想念温柔如水的诗诗。
和敬一个人唱了许久的独角戏也觉得没劲,正好有人来报永琪来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方才佛袖而去。
“爷,门外有人寻你。”待到和敬走远,色布腾巴勒珠尔的蒙古心腹才偷偷地进来悄声说道。
“谁啊?”色布腾巴勒珠尔有气无力地问道,心里越发烦闷。
“是诗诗姑娘。”那心腹忙回道。
色布腾巴勒珠尔顿时一惊,又是狂喜,正要站起,却又颓然地倒下:“这可是公主府!”
“公主不知道就成,这世上就是皇上也管不了这等小事吧。”那心腹却已拿了诗诗的大把银两,使劲地唆使。
色布腾巴勒珠尔本来就是软根子,几句话下来,又加之诗诗实在难忘,便跟着心腹提脚向角门走去。
“所以你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和敬却不知家中着火,沉着脸看着永琪。
“大姐姐,正是如此,回疆来投可是天大的好事。”永琪犹在喋喋不休地说道。
和敬原以为这个弟弟总算走上正道,谁知道还是如此蠢笨,一点敏感性都没有,不过是个小部落,却当作了天大的事,真正天大的事却毫不上心,她越发觉得永琪是烂泥扶不上,登时连继续与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心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