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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部分 (1 / 4)

樊二柱推门前还有些沮丧,因为能打开房门证明家里此刻没人。

他倒是宁愿此刻蓝蓝就在屋里,并用门锁挡住自己,因为那样他还能躺在楼下王家的床板上,和蓝蓝隔着一层楼板,一个人喃喃自语独自倾诉一番相思之情。如果能顺利打开房门,但蓝蓝又不在秋家,则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但他随即就察觉家里应该有人,而且不是秋眉就是蓝蓝,因为闻兰的房间门掩着,而预留给秋鲁的那扇房门此刻却开着,秋鲁没回家室内也无两人的对话声,那就只能是她俩其中的一个独自在家了。

樊二柱顿时沉浸于难以遏制的狂喜中,并将沿途上的烦恼和纠结抛弃于脑后。

从医院回王家的路上,樊二柱一直在很严肃地思考一个问题:是否还值得和王家保持这种没有血缘,也无人认可的所谓干亲关系。

今天又来了几个领导,而且是由干爹在军区后勤部的那位老乡兼战友、自己未来很可能的领导陪同下前来的,其中就包括学校的军代表庄苹。樊二柱本来满腔热情想出面接待,或者至少能捞个在旁边端茶送水殷勤伺候干杂货的机会,那样自己就可以在现在的领导和未来的领导跟前露个脸了。可恰好干妈和闻兰一起赶到了。

樊二柱还是没捞到露脸的机会。

干妈让闻兰做了主陪,她自己在一旁做副陪,还老实不客气地直接将樊二柱撵出病房。见樊二柱待在病房外磨磨蹭蹭拖着耗着不肯回家,干妈老下脸来,以让他去外贸局拿联单并报销部分垫付的医疗费用的名义,对他直接下了驱逐令。

好脾气的樊二柱尽管脸色未变,但心底第一次真正恼了。

他已经想透彻了一个问题。尽管他和王家彼此有了干父子干母子的名分,他们依然从骨子里瞧不起自己这种门第的小人物。所谓的认干亲,其实就是他王家找了一个平日免费使用的劳动力,生老病死时可以随时驱使侍奉的男保姆。

平日里不觉得,一到了正经场合,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和王家的那层干亲关系会辱没他们的身份,根本不屑于把其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原本一厢情愿以为有了这层干亲关系,就能广泛接触上层社会,扩大自己的结交范围和层面,甚至在他们死后或许还能捞得一些遗产。现在看来这纯粹就是白日做秋梦,是完全不现实的的幻想。

怪不得老人家要发动这场伟大的文化革命运动,说修正主义就在党内啊!

这些刚刚才解放出来的当权派,骨子里早把自己视作了新生的贵族阶级,终日追求的就是他们手中的资产阶级法权,吃香的喝辣的,过腐化堕落的资产阶级生活,高高凌驾在普通老百姓头上颐指气使。完全站在了把他们送上权利顶峰的普罗大众的对立面上,用过去资产阶级*人民群众的手段、方法来压制人民群众要求平等、自由的思想,成为了老人家嘴里的走资派。

老人家英明伟大啊!凭籍他在各族人民心中的崇高威望,要掀翻那几个跳梁小丑般的走资派也就一句话的功夫,为什么他老人家还要不遗余力发动这样一场自下而上的群众运动呢?还不就是为了防止在他老人家百年后,如果再没有了老人家这样的绝对权威,这类天天都想着修正、复辟的走资派去反攻倒算复辟资本主义嘛!真到了那个时候,仅凭着党的自我纠错、自我纯洁机制,是完全不可能约束住他们的所作所为的,唯一能威慑他们的就是自下而上的群众运动了。

看来过去他们被打倒完全应该,被送进牛棚改造思想意识确有必要。

那一刻,樊二柱对天天要喊上一百遍一千遍万岁的老人家,各族人民心中的红太阳,才第一次真正崇拜得五体投地。

第一次生出向资产阶级法权开刀报复的心理,于是他在找医生开一些不能用联单、必须支付现金并需要一定级别才能享受的进口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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