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当时听你说要见道安大师,我隐约似乎听过,才提议一块来拜拜。你正好替我把这个交给吴王。”
她递过来一枚神符。
慕容臧哭笑不得:“一定要吗?”
“当然,一定要。”长安君肯定地。
慕容臧无奈接过,心道早知不该受双成的托,来找什么五色绳了。未免吴王妃再要自己带一些肉麻的话,他暗地里加快脚步,追上道安。
道安正与诸子观看一幅佛祖圆寂入灭的巨型壁画,画中数百佛弟子,有的哭泣,有的不哭泣。
道安问:“为什么佛弟子中有哭的,也有不哭的呢?”
慕容宝年岁最大,首先答:“有的弟子和佛祖比较亲近,难舍死别之情,所以就哭了;有的比较不亲,死别之情较淡,所以不哭。”
慕容臧点头,确乃人之常情。
“还有吗?”道安又问。
慕容凤沉吟了一下,道:“依常理,弟子都应该哭。然哪里有一定的礼数呢,哀伤的情绪涌至,自然会哭;而那些未哭的,也不见得就不哀伤。”
慕容冲摇头:“不对,应当说有的能忘情,所以不哭;有的不能忘情,所以才哭。”
道安闻言一喜,目中发亮,首次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娃儿:“小施主远超世表,悟性慧根,当真辉耀洁净!”
慕容冲笑笑。
慕容臧走上前:“你们先到别处玩儿,我有话与大师讲。”
“好。”
“阿弥陀佛,”道安道:“施主找贫僧何事?”
“听说后赵国师佛图澄曾留给你一段五色彩绳,能断人疾,故冒昧请大师一测。”
“施主从何而知?”
“兰族郡主双成。”
“是她。”道安点点头,“所测何人?”
慕容臧放低声音:“太原王慕容恪。”
道安犹豫了一下。
“大师有什么难处吗?”
“也不算难处。一则太原王身份尊贵,二则彩绳虽在贫僧手里,贫僧却从未曾使用过。”
“太原王关系着举国安危,大师应能体谅我们的心情。”
“请跟我来。”
进入一间禅室,道安从箱底取出一截手臂长短具五种颜色的结绳,绞下一段,又端来一盆清水,“请告诉贫僧太原王的生辰。”
慕容臧报给他。
“贫僧先祖将此绳投入水中,若绳散后化为灰烬,则表示疾病消散;若重新凝结成绳,则——正好相反。”
慕容五兄弟在大雄宝殿里像模像样的每人抽了一支签,不会解,四处找道安,结果在长廊里与正巧推门而出的慕容臧撞了个满怀,一个推一个,倒成一团。
“哎哎哎,我的签!”个个嚷着。
五支签散落一地,谁也分不清哪支属哪个了。
“唉,白抽了!”慕容宝道。
慕容麟拾起来:“不甚要紧,反正都是让大师解的,他一个个解,我们估猜着,说不定也猜得准。”
慕容宝接过,“是个主意。”
慕容冲发现慕容臧脸色不豫,像走神儿似的,拉了拉他衣袖:“二哥,怎么了?”
慕容臧闭眼又睁开,低头道:“没事。你们玩着,我四处转转。”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慕容凤道:“肯定有事。”
慕容冲点点头,走进禅室,道安大师正端坐正中,蒲团前摆了一个铜盆。
两人对视一眼,凑近往盆里一瞧,清晃晃的水,中央浮着一段五彩颜色的丝绳。
工艺精致,煞是好看。
“大师?”慕容冲开口。
道安缓缓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