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喷笑:“可没见过这样的。”
“难不成还真想我用根簪子便挽个髻出来不成?”乌龟摇头晃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样也不错嘛。”
“行行行,反正挺舒服的。走吧。”
第一次施起带人移动之术,未想极为成功,乌龟乐得嘴也合不拢:“怎么样怎么样,相信我说的了吧?”
“哈~~~”凤皇也笑得开心:“只要你别落在这种地方~~~”
四面来风,月黑风高,他们正处一仰可观星俯可听松的绝佳之地——屋顶是也。
“呵呵呵,你看月亮真是不错——”
月亮很不给面子的躲到了云层里。
乌龟朝空挥舞了一下拳头,月儿自然没打到,落拳时倒把屋檐的瓦给拨开一片。
凤皇正小心翼翼的试图从斜式的顶上站起来,蓦然楞住。
乌龟凑过头往下看,唉,竟然又是慕容垂。
他训孩子训完了麽?也不去喜宴上喝酒,跑来跟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
老头子老归老,不过身躯伟岸,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即知武将出身。
今儿晚上好像尽做些偷听偷窥之事,他想。举凡碰上这类活儿,劳神累命怕人发现不说,听了基本上也没啥好事。
蹭蹭凤皇,小孩子满脸兴奋,估计没干过这类高危险技术活儿,当成乐子玩了。
“不下去?”他凑近道。
凤皇比个噤声的手势。
乌龟好笑,瞧他一副猫扑样儿,缆手把他往腰间带一带:“那得小心滚下去。”
屋顶陡,凤皇自动捉住他衣襟。
“自古骨肉相残,乃首乱于国家,我不忍做出此事。”慕容垂话语间甚是凝重。
老头子端坐他对面:“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王爷万不可自陷泥沼呀。”
“上庸王虽与我龃龉,然掌国已久,若真发难,恐引起上下哗变。”
“老夫知王爷慷慨磊落,君子之风,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行大业者不念寡义,上位者不能容人,难道王爷坐以待毙?”
手里握着一个杯子,拇指轻轻摩挲着,久了,水由温至冷:“我曾答应过阳太尉,凡事以大燕为重。”
老头子沉默。
“你像你大伯。”他道。
“大伯?”
老头点点头。那是一段有些久远的回忆,世事是重复的罢,慕容皝因慕容翰功高震主,欲除之后快……
“当时,你的一位伯父慕容昭已遭杀害,另一位叔叔慕容仁则逃到了大鲜卑山纠集兵力以求自保,你大伯的手下劝他奋力一搏,你大伯答:‘所建功业不过微末,辅佐皝弟乃本分耳。即便他怨之,吾亦不能以怨报怨,害之其身矣。’言毕吩咐属下不准参与任何反叛国家的活动,独自一身,孑然出走。”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那个历尽坎坷的身影,“别人说他一声三叛其主,名声并不好,连慕容本族的人都看不起他,然而,大鲜卑山为证,慕容鲜卑的崛起,无他岂能速王哉!”
杯子放到了桌上,慕容垂有些怔怔地:“舅父所说这些,我竟从未听过。”
兰建微微一笑:“世间英雄何其多,记得的,不过一抔黄土,留与后人评说;不记得的,亦是一抔黄土,做罢生前事,掩去身后名罢了。”
屋中一时沉寂。
啪啦,一朵烛花在空中爆裂。
“那个时候,我跟着四哥打完高句丽,接着打新罗,就是大伯作的参谋。”慕容垂缓缓开口:“新罗有一个名将叫涉奕于,部下人人配一把三尺五寸的檀木大弓,每每射击,我军寸步难近。我记得当时大伯连干三大坛子酒,迎箭而上,豪气干云……”
然而这样一个英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