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突察台虽为一族之长,但属小部落,根本轮不到他来讲这种话——然而他讲出来了,也没人阻止他。
拓跋珪心中冷笑,面部表情不变:“他们确实都是英雄,只不过跟你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吐突察台干笑两声,“大翁君真是太会说话了。说到差不差,我有个提议,不知大王还有翁君是否赏脸。”
贺兰讷道:“说来听听。”
吐突察台道:“今晚英雄济济,咱们贺兰部挑出三名壮士,与大翁君的随行勇士各比一场,权当助兴。”
想给下马威?拓跋珪捏住酒杯的手顿了一顿,随后又如常轻轻摇晃起来。
贺兰讷瞟过来一眼:“这主意也有些趣味。染干,我们部中不知能挑出可与匹敌的壮士来呀?”
贺兰染干笑答:“大哥放心。”
“那么,外甥——”
拓跋珪把酒一饮而尽:“既然舅舅跟大家都有兴趣,外甥自然奉陪。”
“好,爽快!”贺兰讷大笑,“我们贺兰部就以染干为擂主,来,两位擂主商量商量,比什么?”
还能比什么,不外乎摔跤、骑马、射箭。
摔跤到底由拓跋虔上还是长孙肥上颇争执了一会儿,两人都觉得该灭灭贺兰部的威风,都觉得自己更有胜算,谁也不让谁。
“大翁君,你知道,最近一次比试中,我是打赢了他的。”长孙肥把握十足地道。
拓跋虔嗤笑一声:“你也不想想上次捕熊时受的那一掌好了没有!我要不是存心让你你能赢我?”
“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自己露了空档被我摔到!”
“没有顾忌我能疏忽?”
“好,咱们现在就再比一次!告诉你,我受的伤早好了!”
噗哧一声,有人笑。
转过身去,侍酒的女奴旁赫然多出两名少女,一个长眉大眼模样漂亮,一个垂着两根辫子,尖细秀气的下巴,一笑面颊边就各露一个浅浅的酒窝。
“大翁君,还记得我么?”大眼睛的少女道:“我是木骨闾萝。”
“啊,记得记得,”拓跋珪站起来:“没想到刚来这儿就碰到你。”
“是啊,我们见有好玩的就偷偷溜过来看,没想到说是你,所以——喂,你可别让她哥哥发现我们了啊。”
“她哥哥?”拓跋珪瞧瞧美如天上弯月的女孩。
“就是染干嘛。哦,她是贺兰雪,她说你们小时候见过,对不对,阿雪?”
贺兰雪纤长浓密如羽扇的睫毛轻轻眨了眨,顿了一会儿之后,那双盈如秋水的眼睛才带着些许羞怯朝他看来。
他想起来了,在外公上贺兰山校猎掉下马来那一晚,他们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她跟阿妈算来是同父异母姐妹,难道要叫她阿姨?
正当他痛苦着怎样称呼才合适时,他听到背后的声响。
拓跋虔看贺兰雪看呆了眼,长孙肥推了他一下。
拓跋珪笑道:“长孙,你看美人当前,我们是不是成全了某位英雄,让他出场一展雄风?”
拓跋虔听了直点头。
长孙肥哼了一声。
拓跋珪又挤挤眼:“我们做人一向是知恩图报的,既然上次阿虔让了两把,长孙你就让他一盘,正所谓投桃报李,古有明训。”
长孙肥粗声粗气道:“什么桃什么李我不懂,不过大翁君你决定让他上了,我也不争便是。”说完他就走回他座位上去了。
拓跋虔一声欢呼:“大翁君放心,我决不给你丢脸。”
拓跋珪点点头。
拓跋虔又兴奋的看贺兰雪一眼,贺兰雪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直往木骨闾萝后面缩了,他才大笑两声,往场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