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医生的话?这句哄小孩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还真好笑。
这人……可是脾气一来,会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吞药的人耶!
何时变得如此收敛,会乖乖听起医生的话?
方泉菲奇怪地看了覃毅一眼,说:“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规矩’的个性。”
而覃毅,深深地凝望着她,低哑地说:“某部份的我,确实变了。”
他望着她的眼神那样复杂,又那样……深情……
深情?!不,她一定看错了。他眼眸所承载的绝对不可能是深情!
方泉菲想移开和覃毅对视的眼睛,却无法办到——
“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问,再也忍受不了他看似深情的眸子。
“为了你。”他再一次缆她入怀,不放。
“对不起,我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 ☆ ☆
她如此痛苦,又如此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于是,抛开吃药这件重要的事,覃毅缓缓地说起了去年那个悲惨的春天——
“去年,我南下巡视工地时,有名工人意外受伤,当下,我挪后行程赶到医院探视,幸好,工人只有腿受伤并无其它大碍。在急诊室的时候,有位邻床的老伯伯一直咳嗽咳不停,那时只有我一个人,耿秘书和其他人去处理一些事不在现场,我见老伯伯无家属陪伴,便替他端了杯水……过了两天,我却开始生病,最初我以为是普通的感冒,没怎么理会……后来耿秘书找来医生,我吃了药后却不见好转,便开始有所警觉。记得吗?去年春天,全台笼罩在……”
“天,你被传染了SARS?!”
明明覃毅人好好地在他眼前,方泉菲却指着他的衣服,着急莫名。
“嗯,等到觉得不对劲,送到医院时已经太晚了,第一张病危通知,在我进入负压病房后很快便开出……”
“为什么我不知道?”
方泉菲红着眼眶,嗓音沙哑地质问覃毅。
“我不想你担心,所以不让耿秘书、也不让棠棠他们通知你……那时候,封院事件闹的沸沸扬扬,再加上亚洲地区传出太多死亡病例,我以为我和新闻上的那些感染者一样,生命走到终点了……而且,你爷爷才刚过世,我以为伤心的你,承受不了第二个打击。”
她那样爱恋着他,覃毅那时候真的以为不让她知道比较好。
“于是,趁着我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我要求棠棠安排一场戏,逼你离开……”
“我们卧室的那个男人,不是你?”
所以,那晚的灯光好暗,让她看不见他的脸;所以,那晚那个男人音量特意放低、放小声,因为怕泄了底。
“覃毅,你好过份!”
他怎么可以不顾她的意愿,擅自替她做了决定!
“我知道,方法太粗暴,可是,却很有效。我必须逼棠棠那样做,否则,等我进了棺材,依她的个性,不可能不对你泄密,而那却是我不愿见到的……菲,我真的不忍你面对我死亡的事实……十多年前,我的好朋友原日远,在至爱丧生后如何痛不欲生,我最清楚不过——”
“可是,你却熬过来了,你打败了那个可怕的疾病。”方泉菲打断覃毅,“那场戏,白演了……”
“我后来能熬过来,完全是因为棠棠放了那段录音让我听。”
“什么录音?”
“那晚那场戏,棠棠偷偷录了下来。”
那跟他能痊愈有何关系?
“我知道了……我明天早上会搬出这里……”
覃毅一字无误的,背出她那晚的最后两句话。
“你听起来太伤心、太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