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雨摇摇头,坚定地道:“我比。”
她是没有选择的,不管如何,她都要试一试,不是么!
锦雨开始慢慢地说着她所知道的司流风的所有事情,从年幼受尽万千宠爱的稚儿到少年时代失去了自己挚爱和骄傲的父亲,再到成年后的才名满京城,却依旧无法忘却曾经的伤痛,执着地想要找出父亲之死的真相与为父亲复仇和振兴德王府。
锦雨越说越动情,她渐渐地无法控制,将司流风生活中被她看在眼里的点点滴滴都细细地如流水一般从她口中流出来。
西凉茉静静地听着,不时慢慢放一两颗红莓进嘴里,同时将其中所有有用的信息抽丝薄茧。
她渐渐地确定,果然天理教的存在并不是从司流风这一代才开始的,或许从老德王的那一代,就开始了。
所以,当年百里青对老德王下手,很有可能就是奉了皇帝之命,而那块蓝家的令牌,想必也是老德王就一直都试图得到的东西。
号令天下兵马,果然是所有野心家的梦想么。
那么德王妃一定也参与了此事,德王府是单纯的想要对百里青和司礼监复仇,还是想要——夺取天下和皇位呢?
那簪花夺魁大会上用的宝藏什么的理由,想必也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江湖人前来,好一网打尽,让这些江湖人为他们所用吧。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啊。
西凉茉眼底掠过一丝诡谲的趣色。
等到锦雨终于发现自己差点将司流风其实只是装病,而人是赴洛阳办要紧事去了的事说出来,这才堪堪地住口,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西凉茉说这些话,她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所为,仿佛着了魔似的感觉,但是却真的异常——痛快。
西凉茉看着她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样子,却只是淡淡地一笑,仿佛很是感慨地道:“本郡主承认,你赢了。”
西凉茉是故意引诱着锦雨的,因为那是怀春的少女对自己恋慕之人,多年无法倾吐的心事,锦雨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底,却因为身份的距离不能靠近,不能拥抱对方,只能在背后默默地钦慕与关注。
即使如愿以偿嫁人了,她也没有机会将自己多年的爱慕与心情这样的一点点地说出来。
反而因为通房、妾氏的低贱身份而心理被更加压抑——即使她再爱慕对方,了解对方,但是他和她始终是云泥之别,她是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的,只有出身高贵的嫡妻才有这样的资格。
当她终于有机会了,哪怕对方是自己欲取而代之的死敌,她都再也忍不住了,将自己多年的爱慕、不满、怨愤宛如着了魔一般倾泻而出。
锦雨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西凉茉:“你……你……。”
西凉茉微微一笑,再次悠悠地道:“我相信你对小王爷的爱,比本少王妃更深,更厚重,哪怕是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说着,她起身唤来拿着包袱的白玉一起向树林隐蔽处走去。
锦雨看着西凉茉的背影,呆滞了许久忽然间就忍不住落泪了,她捂住脸,低低地不可自抑地哭泣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情敌,自己的死敌才是那个最了解她心情的人。
没有鄙夷,没有嘲弄,那个人只是淡淡地说——她相信自己的爱,比她更甚,自己才是最爱小王爷和最了解小王爷的人。
……
树荫深处,司含玉忽然对着自己身后的嬷嬷道:“嬷嬷,怎么样,准备好了么?”
那老嬷嬷点点头,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个笃定而阴森的笑容来:“小姐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司含玉纯美天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又诡谲的笑容来:“哦,那就好,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