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自昨日被帶回房後,徐公子讀書寫字,看似一切如常,只是拒不飲食,送進去的飯一口都不動。」隨從苦著臉道,「長公主您吩咐過,要奴才們嚴加看守,不要限制他行動,但也不許他尋了短見。因此奴才們揣度著,還是該來向您稟報一聲。」
秦舒窈額角上的青筋跳了跳。原身養在後院裡的這些男寵,她一時還未及料理,沒想到一天天的淨給她生事。
「孤要你們防著他尋短見,是說別讓他拿刀捅了自己,或是投了湖。」她涼涼一笑,「至於絕食,一天兩天的又死不了人。」
諸人低頭沉默,不敢出聲。
秦舒窈悠閒地又喝了一口茶,「回去繼續守著,他不吃不喝,就由著他去,要是哪天沒力氣動彈了,就把吃的喝的強灌進去,死不了就行。」
她眼見得那隨從抖了一抖,應道:「奴才遵命。」
直到那人退下,她才舒出一口濁氣。
這段時間以來,都沒顧得上原身留下的這群男寵,得空還是要清理了才好,以免再橫生枝節。只是真做起來,還是要謹慎一些,以防有徐子卿這樣的……
她不由微微頭疼。好端端的一個公子,這麼想不開,被強迫當了男寵,竟還能對她生情,怕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過了片刻,她才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顧千山一動不動坐在她身旁,微低著頭,雙眼半垂著,像是盯著眼前那杯茶,但是誰都知道,他看不見。
對秦舒窈的視線,他自然也毫無察覺。
秦舒窈的心裡終究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不論和他成親是真心還是假意,人家剛過門,就把這些男寵的事鬧到他眼前來,什麼絕不絕食的,多難聽。
她瞟他一眼,再一眼,乾咳一聲:「先前忘了同你說,孤的後院裡有幾個男寵。」
顧千山連神情都沒有變一下,只淡淡應道:「嗯。」
「如今你是孤的駙馬,往後就都由你說了算,要是……」秦舒窈看了看他的眼睛,「要是有什麼不便之處,就找孤替你撐腰。」
眼前人的反應,卻像是告訴他今晚吃什麼你來定一樣,平靜地點了點頭:「好。」
「……」
秦舒窈忽然被噎了一下。
要是他介意,那倒還好,偏就是這副模樣,吃不准他究竟在不在乎,才讓人心裡不是滋味,明明那些男寵,都不關她什麼事。
「那什麼,」她站起身道,「孤今日要進宮,先走了。」
對這一句,顧千山卻突然有了反應。
「進宮?」他抬起頭,面向著她問。
怎麼,這就管上她了?秦舒窈挑眉笑了一下。
但不知是有了一層夫妻的虛名,對他就難免心軟些,還是因為每次見到他沒有落點的目光,就會感到有些不忍心,她當真回答了他,只是語焉不詳:「嗯,有些事,就當是回門了。」
她瞥他一眼,「你不方便叩拜,就別去了。」
不是不耐煩和他細說,更不是嫌他,只是她想做的事,既不光彩,也不善良,好像沒有讓他知道的必要。
顧千山靜了片刻,倒沒有追問,只是忽然笑了一笑:「那我替長公主算一卦吧。」
「……什麼?」
秦舒窈不由得一懵,怔怔地望著他。
「古時候,有些達官貴人會在家中養術士,或是懂得周易卦爻的門客,每逢出門前都要占上一卦,以卜吉凶。」他微笑道,「不如讓我,為你算一卦吧。」
「……」
秦舒窈一時半會兒可能還沒接受,自己家裡有位算命先生的日常。
她本想拒絕,但見他堅持,轉念一想,好歹他也是師承高人,有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