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掛了,您注意身體。」
掛掉電話,老闆已經改裝好了墊子,夏枝野從校服口袋裡隨手拿出一疊現金,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十張粉色的,遞給老闆:「現金,行嗎?」
「行,來,找你二十。看看墊子怎麼樣。」
「挺好,謝謝老闆。」
夏枝野長腿一抬,跨上自行車。
正好有發傳單的玩偶路過:「先生,理財業務了解一下?」
這麼悶熱的天還穿這麼厚重的玩偶服,也挺不容易,夏枝野想著,順手接過,看都沒看,就直接塞進了褲子口袋,騎著自行車回了學校。
·
宋厭向來是個能不多管閒事就不多管閒事的人,對於夏枝野午休出去做了什麼,從頭到尾不聞不問。
下午放了學,拿出手機準備打車,卻聽到教室里鬧鬧哄哄一陣。
瞥眼一看,一群穿著籃球衣的男生正從教室外面回來,為首的人格外高大,胳膊上的腱子肉跟沖了氣似的。
身旁的人也一口一個「越哥」,看上去應該是某種類似於「六中七匹狼」的傻逼中學生組織中的一個傻逼頭目。
頭目身邊的小弟一號夸道:「越哥這新鞋不錯啊,aj和dior的聯名」
被叫做越哥的人得瑟地抬了抬腳:「可以吧,中國有嘻哈同款,我媽剛從國外給我帶回來的。」
「臥槽,那這得不少錢吧。」
「廢話,四五萬呢,別亂摸,摸壞了你賠?」
聽到這話,被宋厭按在座位上不寫完一整套卷子不准走的夏枝野突然笑了一聲。
劉越尋著笑聲看過來,不滿地皺起眉:「夏枝野,你笑什麼呢。」
「沒笑什麼。」夏枝野繼續算著磁場的作用力,「就是覺得有點假。」
這句話似乎觸到了劉越的某個神經點,立馬高聲反問:「你說清楚了,什麼假?」
「應用題的題干假啊,不然還能是什麼假?」夏枝野頭也沒抬,語氣似笑非笑,讓人猜不出什麼意思。
劉越心裡罵了句晦氣,一轉身,正好撞上麵攤老闆娘的兒子,順勢遷怒:「張面面,你錢怎麼還不交?」
張面面瑟瑟發抖:「我,我交了……」
「你今天交的是班費,沒交的是上個學期末的資料列印費,這都拖了一個暑假了,還湊不出三十塊錢?」
「我,我忘帶了,明天……」
「明天,又是明天,你哪次說的明天就真的是明天?看你這窮酸樣,再看看你這破成績,早點去打工掙錢算了,上什麼學?」
啪——
筆扣在桌上。
夏枝野往後一躺,仰靠上椅背:「吵什麼吵,我幫他交就……」
是了。
話說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全部身家只有二十,嗓音微頓,正想著該怎麼解決,面前的桌上就砸來一個錢包。
錢包主人冷著那張漂亮的小臭臉:「你他媽能不能別老把東西放我這兒。」
「行,下次注意。」夏枝野笑了一下,心領神會,十分自然地接過宋厭的錢包,拿出三十塊錢,推到劉越面前,「來,收好,別掉了。」
劉越找不到藉口再發火,只能攥錢走人。
轉身路過張面面的時候,冷嗤一聲:「行了,別他媽一副委屈慫逼樣,我說的也是為你好,你們這種又窮成績又爛的,上學有什麼上頭?」
哪兒來的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夏枝野轉指尖捏著筆桿在桌面一點,正準備開口,旁邊的宋厭就先冷淡出了聲:「冒昧問一下,你腳上這雙鞋買成多少錢?」
劉越回頭:「四萬八,怎麼了?」
「沒怎麼。」宋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