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側過身,似有疏離之意,卻恰好把右耳尖上那粒小小的耳洞暴露在了夏枝野的跟前。
膚色從冷白到微紅,夏枝野想起了漸熟的桃。
低下頭,拱起摺扇:「我從此不敢看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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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幾幕戲到底是怎麼演完的,宋厭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全憑這麼多天排練的機械記憶。
反正當最後兩人穿著喜服雙雙化蝶的時候,全場都跟瘋了一樣,但也沒一個人哭,就是起鬨瞎鬧,還有對宋厭女裝的驚艷讚嘆之聲。
好好一出經典悲劇,愣是演成了愛情小品的味道,可能這就是當代高中生們莫名其妙的快樂。
不過這種快樂和宋厭沒什麼關係。
謝了幕,下了台,也沒理會那群前來慶賀的人,拿起衣服,徑直進了化妝室的隔間。
等劣質的化纖布料從身上褪去,換成質地舒服的t恤後,宋厭才緩緩吐出口氣。
轉過身,對著鏡子,扯掉發套,撥了撥額發,發現自己耳朵有點紅,抬手粗暴地捻了兩下。
不就是兩個大老爺們兒不小心碰了一下嗎,有什麼好紅的。
但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確實有些尷尬,到時候不提顯得心虛,提了顯得尷尬。
總不能兩人見了面後不說話吧。
反而弄得像真有什麼似的。
宋厭想著,門被叩響。
宋厭問:「誰?」
夏枝野:「我。」
空氣陷入片刻微妙的沉默。
門外夏枝野懶洋洋地笑了聲:「怎麼,躲著不敢見我,是怕我要你對我負責?」
宋厭本來想說要負責也是你負責,但又覺得這話好像也不對,索性就沒說。
夏枝野見他不講話,慢悠悠道:「躲也沒用,這可是我的初吻,你怎麼著也得補償我一下,比如……」
拖長腔調,語氣含混得曖昧。
宋厭指尖頓住。
夏枝野斂住笑意,正經道:「比如大杯多肉葡萄少冰加芝士怎麼樣?」
宋厭:「……」
冷漠地掰響了指節。
尷尬個屁,跟這種人有什麼好尷尬的。
門外的夏枝野還在不怕死地打著商量:「哎呀,厭哥,就給我買嘛,別人家同桌都收到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了,就我沒有,多沒面子。而且你看我剛才還為你犧牲了我的肉體,你就……唉,厭哥,輕點,疼。」
話沒嗶嗶完,化妝間的門就被打開了,一隻蒼白瘦削的手忍無可忍地伸出來,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然後拖進化妝間狠狠揍了一頓。
揍完後,施暴者拿起手機,面無表情地推開門:「芝士要不要分裝。」
「要。」被施暴者笑著跟了上來,一把勾住宋厭的脖子,吊兒郎當地一起往外走去。
仿佛那些因為一個算不上吻的吻而倉惶加速的心跳以及那些模糊未知的尷尬都在須臾間散了個乾淨。
至於最後散去了哪裡,便是各自的事。
總歸沒人願在青桃完全未熟的季節就衝動而冒昧地去觸碰它。
少年人只想眼前的快樂。
比如本來以為就宋厭這小薄臉皮怎麼著也得一個星期不搭理自己,結果現在一下就哄好了,夏枝野已經十分知足。
所以宋厭這人其實全身上下就只有嘴硬,實際上耳朵軟,腰軟,臉軟,心軟,連揍他的拳頭都軟的跟貓撓癢似的。
不過說到軟,其實嘴巴也軟。
回想起剛才唇間的觸感,夏枝野嘴角的笑意不自覺的深了些。
宋厭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夏枝野勾著他的脖子往回帶了帶:「沒什麼,就是覺得我們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