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到他的聲音才確認了他終於還在一樣,夏枝野終於直起身,低頭看著他,替他理了理額發,嗓音有些低沉沙啞:「我以為你走了。」
我以為你走了。
短短六個字,仿佛道盡了世間所有的珍視。
宋厭強忍了許久濕意的眼角,最終還是落下了一小片雪花又很快化去。
他抬頭看向夏枝野,如同一個受盡委屈過後終於找到依靠的小孩,問出了一句傾盡所有勇氣的話語。
「我沒有走,但是夏枝野,我現在只有一條不怎麼好看的圍巾了,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第59章 對象
夏枝野準備好花束到後台去找宋厭卻被告知宋厭他爸來接他了的時候,一種自己最珍視的東西即將消失的恐懼以血液流遍全身的速度瞬間充斥了每個神經細胞元。
他直接朝著校門狂奔而去。
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
他怕再晚一秒,宋厭就走了。
直到看見了宋厭的背影,衝上前抱住了他,感受到他的體溫聽到了他的聲音,那種被不安碾壓走的氧氣才又回到體內,大腦終於能得到思考和呼吸。
而這種思考和呼吸維持還沒到兩秒,血液里的氧氣瞬間就又因為宋厭的一句話而被再次抽取殆盡。
宋厭抬著頭,看著他,問:「夏枝野,我現在只有一條不怎麼好看的圍巾了,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夏枝野,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精準地提取出這幾個字後,向來比誰都聰明比誰都遊刃有餘的夏枝野這會兒竟然也像個傻子一樣怔在了原地,看著宋厭半天說不出話來。
像是大悲之後又被巨大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所以懵懵地有點不太聰明。
宋厭還是第一次看見夏枝野這種傻子樣,偏偏傻子的眼神還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帶著最坦誠赤裸不加掩飾的情緒,盯得他耳朵越來越燙,越來越燙,越來越燙,又一句話都不說。
他本來就不是善於表達情感的人,一時情緒到了,難以自已,袒露真心,結果對面這個老狐狸精的反應秒變純情大白兔,搞得他覺得自己肉麻死了。
徹底被盯到不好意思,剛想再問一句,就聽到阮恬的聲音:「宋厭,你幹嘛呢,頒獎禮馬上開始了!」
於是紅著耳朵把兩條圍巾往夏枝野手裡一塞,沒好氣道:「不願意就算了。」
說完就雙手插兜快步往阮恬走去。
夏枝野這下才徹底回過神來,忙抱著花束和圍巾快步跟上:「我沒有不願意,我不是那個意思,宋厭,你等等我……」
然而宋厭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跟耗子躲貓似的飛快地就跟著阮恬躲回了領獎人群之中,絲毫不給夏枝野再說話的機會。
但又忍不住偷偷往人群外看了一眼,被夏枝野捕捉到後,又飛快垂下眼睫,假裝無事發生過。
只是耳朵紅得阮恬都看不下去了:「宋厭,你耳朵怎麼了?」
「沒怎麼,估計凍著了吧。」
宋厭故作淡定地答了一句,就岔開話題去跟江圓圓對流程,看上去十分平靜,毫無異樣。
只是因為皮膚異於常人的白,所以遠遠地就可以看見那種代表著少年羞赧和情竇初開的稚嫩的淺緋色一路順著他的耳根沒進了大衣衣領。
小慫包。
表白了一句就跑。
要不是自己剛才被喜悅沖昏頭腦,現在肯定已經像那些小說文案里寫的那樣把他堵在角落裡狠狠親哭了。
想到宋厭那張總是冷懨懨的酷哥臉被親到眼角發紅的樣子,再看著現在人群裡衣裝筆挺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某人,夏枝野微磨了下後槽牙。
既恨某人撩了就跑,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