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不忍看那些可憐的幼童忍飢受凍。
蕭景曜頷首。
她便趕忙回府中安排人手,現如今膳房都閒著,先安排過來再說。
蕭景曜與裴照松則入宮求見皇帝。
二人一路風塵僕僕,然待趕到宮中,卻被人攔了下來。
「陛下閉關七日,任何人不能打擾,殿下與丞相還是請回吧。」
攔他們的是個道士,四五十歲的年紀,手執拂塵,看來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正是那位沖虛道長。
蕭景曜已經打定了主意,只冷聲道,「城外幾千災民正在挨餓受凍,各州縣更有無數百姓饑寒交迫,道長若真有慈悲心,何不不施法叫上蒼垂簾,解救災荒?」
沖虛一頓,只道,「貧道也是為殿下著想,如若惹怒了陛下,恐怕會影響殿下前途的。」
蕭景曜冷聲笑道,「本王的前途,用不著你操心。」
語畢便將其拂開,徑直進了去。
他到時才發現,此時的寢殿一片香菸渺渺,宛如哪個道觀的道場,皇帝正身披道服,在其中閉目打坐。
蕭景曜開口道,「兒臣今日不得已求見,還望父皇原諒,連日來京畿多地暴雪之災,流民湧入城外,請父皇下令開啟國庫,賑濟災民。」
話音落下,皇帝沒又說話,甚至沒有睜眼。
蕭景曜便又道,「去年黃河沿岸水患,災民尚未恢復生產,眼看開春又要面臨春旱危情,兒臣懇請父皇收回征加賦稅之成命,否則,只怕百姓無法承擔,唯恐生出更大隱患。」
話音落下,只見皇帝終於睜開了眼。
卻是涼涼道,「國庫現如今空虛,不增加賦稅,如何賑災?你以為銀兩是從天下掉下來的?」
蕭景曜並未退卻,反問道,「既然如此,父皇何必要大肆修建別宮道觀耗費財力?您可知那些銀兩,可能養活多少百姓?」
「混帳!」
卻聽皇帝怒罵一聲,「何時輪到你來教朕?」
蕭景曜垂首,「兒臣不敢。父皇一向是明君,但此時幾千災民正在城外饑寒交迫,更有無數百姓要凍餓而死。」
皇帝復又合上眼睛,道,「眾生皆苦,此乃磨礪與歷練,撐下去,就會好的。」
撐?如何撐!
蕭景曜強忍怒意道,「可他們始終是父皇的子民,父皇身為君王,其可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話音落下,皇帝一下又睜了眼,再次怒道,「混帳!」
蕭景曜卻仍繼續道,「前有南朝之鑑,修道與百姓民生孰重孰輕?父皇必定比兒臣更清楚。」
皇帝冷笑起來,「這些日子你翅膀硬了,不要以為老大與老三被圈禁,以後江山必定就是你的。」
蕭景曜跪地,頭觸地面,一字一頓道,「兒臣從不敢覬覦江山,只求父皇開恩,叫百姓子民能有喘息之機。」
……
天將傍晚,天氣愈發冷了。
好在帳篷已經扎了起來,災民們暫且有了避風的地方。
裴秀珠將府里膳房的人手暫且都調了過來,就地支了大鍋熬粥,先分發下去。
有了吃的,災民們情緒暫時得到安撫,沒那麼躁動了。
裴秀珠又叫人從城中找了幾位大夫,給那些生病的孩童診治,叫他們能稍稍舒服些,暫且停住哭聲。
就在此時,卻見裴照松回來了。
裴秀珠趕忙上前關問,「父親,你們的事情辦得如何?」
裴照松道,「陛下方才下令開放國庫賑災。」
「那就好。」
裴秀珠拍了拍心口,暫且放了放心。
哪知裴照松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事,陛下降旨,命肅王殿下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