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婆母心直,卻並不吝惜對人的誇獎,徐妍微笑道:「您過獎了。」
肅王妃也微微笑了笑,又問道:「聽說那花樣兒,也是你親手畫的?」
徐妍點頭道是,肅王妃感嘆道:「徐老夫人把你教養成這般,可花了不少心思吧!」
徐妍一頓,從小到大,那樣的家庭環境,若沒有祖母的疼愛,她還真不知會長成什麼樣呢。便點頭道:「母親說的是,祖母的確對我恩重如山。」
肅王妃點頭,道:「好在同在京城,有空了就叫昱兒陪你,多回去看看吧。」
相較於最初進門的那幾天,婆母對她的態度明顯轉變了不少,徐妍自然欣慰。婆母的這句話講完,她微笑道了聲,「多謝母親。」
言語間馬車已經到了齊王府,因今日到的都是女賓,齊王府的下人們便直接引著馬車去了後院,等到車停穩,婆媳二人紛紛落下車來,正看見已候在門外的齊王府世子妃陳氏。
今日婆母做壽,以賢淑聞名的陳氏自然要禮數周全。
「嬸母一路辛苦了。」見到肅王妃兩人下車,陳氏忙微笑上前打招呼。
十月末的天,已經寒意逼人了,肅王妃身為長輩,趕緊關懷道:「在屋裡等就好,你怎麼還親自出來了?倘凍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陳氏溫婉笑道:「嬸母是貴客,侄媳自然當親迎……」言語間瞥見肅王妃身後立著的徐妍,陳氏眼前一亮,忙跟她打招呼,「弟妹也來了?真是辛苦你了。」
說話的人帶著一臉親近的笑,徐妍也微笑回道:「大嫂客氣了。」
幾處宅子裡肅王府隔得算是最遠的,肅王妃問陳氏,「其他人都到了吧?」
果然就見陳氏答道:「剛剛到了。」
肅王妃道:「那可真是有勞你專門等了,咱們都趕緊進去吧!」
「是,嬸母先請。」陳氏笑答一聲,陪著肅王妃婆媳進了廳里。
如肅王妃先前所說,齊王妃現如今也不過四十出頭,還未到大辦壽宴的年紀,所以今日,只是邀各王府的女眷們聚著樂一樂罷了,倒沒有多正式。徐妍才新婚幾日,身上新娘的光環還未褪去,因此乍一進了門,依然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她模樣生得好,穿著又甚為得體,落在美人如雲的王府女眷們中間,也是那般惹眼,偏偏她娘家門楣不低,舉止間也有落落大方的底氣,所以叫人不管出自假意還是真心,總得誇讚她幾句。
她是新人,皇室的貴族圈裡並沒有什麼熟人,同幾位長輩們打過招呼,她便留在了婆母身後,乖順嫻靜,那形容看上去,似乎並不太像婆媳,倒像是一對母女。
不多時,宴廳備好了酒席,眾人移步,開始用膳,這時候人多,她不能跟婆母坐在一處了,便去了平輩們桌上。好在這種午宴不會持續太久,等到一個時辰後用完膳,賓客們便各自打道回府了。
徐妍陪著婆母登上自家的馬車,沿來時的路返回。
許是見她今日表現乖巧心中滿意,又許是因為午宴上飲了幾杯酒,徐妍覺得,相較於來的時候,婆母的話明顯又多了不少,竟開始向她說起了齊王府的閒事。
比如,肅王妃嘆了聲氣,跟她道:「齊王府的那位世子妃,也是個命苦的人……」
徐妍有些意外,問婆母,「兒媳瞧著,這位大嫂很是溫婉啊,怎麼會……」
肅王妃笑了笑,「溫婉?那也是逼出來的……她不好生養,嫁過去幾年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不知怎麼還給掉了,從那以後就更難懷了。眼見夫君接二連三的往屋裡接人,還個個都有了子嗣,她那心裡能好受麼?」王妃抬起眼向前望去,悠悠嘆道:「不靠溫婉大度,又要靠什麼立足呢?」
聽到這樣的內情,徐妍心裡也替那位堂嫂悲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