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心想到了什麼,訝異地看著喬鵲:「小喬……」
喬鵲點了點頭:「沒錯,許思然自己告訴我的。」
他在那場突如而來的通靈里,看到了許思然記憶里留存的每一張臉,其中那張最熟悉不過,一眼就能認出來的,正是面前的張祁陽。
張祁陽已經狼狽到了極致,他大喊:「不可能!許思然……許思然早就變成了鬼!成了鬼又怎麼樣,連神智都沒有!她怎麼可能告訴你這些!」
哦豁。
所有人看向張祁陽的眼神,都變了味。
喬鵲得意一笑:「因為我會通靈啊。」
張祁陽呆住了,片刻之後,緩緩癱軟在地上。
他捂著自己的臉,完全放棄了掙扎。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真的是一片好意。我知道許思然不合群,但喜歡攝影,我是出於好心才會建議她參加社團,後面的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真的!喬鵲,你知道的,對吧?我只是個學生會長,我盡力了……我已經盡力了……」
喬鵲問道:「所以,你平時與他們私交都不錯,但當他們遭受欺凌的時候,你選擇袖手旁觀?甚至推諉責任,任由他們活在暴力之下?」
「不是!不是這樣的!」張祁陽顫抖著說:「他們是很可憐,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也有自己的前途啊!我難道要為了他們,去跟老師,跟社聯,跟全校同學鬧嗎?然後再捅給外面的記者,敗壞學校的聲譽?!我明年就要出國交換了,在這個緊要關頭,難道我就活該被捲入這些事情里嗎?!何況冤有頭債有主,他們要怪,也怪不到我頭上!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一時間,所有人的臉上都神色紛紛,有鄙夷,有不屑,也有些微的同情。
像他這樣的人,太多太多了。
他們或許平時並沒有什麼強烈的惡意,甚至可能是個有口皆碑的好人,然而最可怕的,就是壞,壞不徹底,好,也並不夠好。
人心難測,大多數人都處在這樣模糊的灰色地帶。
當親眼目睹噩運落在周圍的人身上,他們第一反應是自保,是撇清關係,唯恐自己受到一絲一毫的牽連。
接著,為他們的遭遇掬一把同情淚,說不定還會在心裡暗暗慶幸悲劇旁落。
喬鵲嘆了口氣,與賀平對視了一眼,不知該說什麼好。
賀平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對npc的內心獨白一點興趣都沒有,滿腦子只想著任務。
他敷衍地安慰了幾句,直切主題:「就這些?你總還知道些別的吧?比如,這些死去的學生之間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聯繫?」
「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張祁陽死命搖頭,儘量把自己縮成一團。
賀平青筋爆出,看起來隨時會打人。
張祁陽指天發誓:「真的!我可以發誓!情節嚴重的相關人員,學校都做了處理,退學的退學,開除的開除,剩下的的細節,根本不會公開。我……我原本就一直想迴避這些事情,免得惹了一身髒,又能從哪裡知道呢?!」
賀平開始活動自己的拳頭。
張祁陽立刻補充:「……但是學生會辦公室,我的的抽屜里,鎖著幾份他們曾上報的自述材料,裡面應該清晰地把所有來龍去脈都寫清楚了。但都是一面之詞……說實話,我根本沒敢看……啊!」
話沒說完,被暴脾氣蹦起的趙可心一腳揣在屁股上,摔了個狗吃屎。
趙可心實在聽不下去了,這狗東西,表面裝得人模狗樣,實際上又自私又怕事,不為幾個遭受暴力的學生出頭就算了,居然連了解一下實情這種分內之事都不曾做過,甚至還壓下了他們的申訴材料,任由他們被欺負至死。
她心想,你媽